9.怀疑自己
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叫似曾相识,那是怀疑自己的开始。
从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眼熟,可是我敢肯定我从来没见过他。我的记忆始终无法定格在他的身上。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槍,吓得大喊了一声,把我都吓了一跳。我抬起槍,和聪明人一一交一一流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明白了我的意图。
男人对着我脆了下来,没有片刻的犹豫,他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他的顺从。
“你是谁?”我刻意压低声音。
“我是医生,心理医生。”男人颤颤巍巍地说。
“你为什么要来这儿?”我继续问。
“我是这家女主人的私人医生。”男人说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原来他是医生,那一刻我竟然完全相信了他。
“这家女主人有什么病?”我好奇地问。
“她有很严重的洁癖,她不能忍受一点脏东西,厨房里不能有剩饭,冰箱里不能有任何异味,尤其是不能忍受亲人和朋友的背叛,当然,这属于一精一神洁癖的一种……”说着说着,这位医生似乎也平静了许多,他又看了我一眼,眼神怪怪的。
我释然了,难怪这家的厨房里连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我接着问:“你为什么有这家的钥匙?”
“每周的今天我都会亲自上门为她做心理辅导,她给我了这里的钥匙——我的出诊费可是很贵的。”医生耸了耸肩,眼里不小心露出一丝对金钱的痴迷。
突然,一股熟悉的愤怒让我很想开槍,打穿眼前这个男人的脑袋。
撞见了娜娜和陌生男人在一起的第二天夜里,我在娜娜寝室的楼下等了好久。
终于,娜娜回来了。
“你在这儿干吗?”她的口气中透着厌烦。
“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们都忘了昨天的事吧,好吗?”我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在无助地乞求。
“你道什么歉?错的是我,是我劈腿了,要道歉也该是我道歉才对。”娜娜冷哼了一声,没有丝毫的歉意。
“娜娜,你别这么说,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有些崩溃了。
“行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你不就是想从我这得到一些好处吗?说个数吧,我的男朋友有的是钱,他不在乎这些的。”娜娜的话像一把锥子一样,扎得我心疼。
我忘了是怎么回到寝室的,只记得第二天我是被警察吵醒的。
娜娜死了,我是最后见过她的人。据说凶手打晕了娜娜之后,把她绑在了树上。她脖子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血顺着身一体流了很远,蜿蜒的血迹,就像是一条丑陋的虫子。book.sbkk8.coM
10.母亲的一爱一
我努力克制心中的怨怒,我知道面前这个医生是无辜的。手机在我的口袋里振动着,我拿出手机,却看到医生的表情变得十分惊恐。
“小雨,你快杀了这个人,他不是好人,他想杀了我!”电话里传出了娜娜焦急的声音。
我有点莫明其妙,娜娜怎么会认识这个人?不过我从来都不会拒绝娜娜的。
“小雨,你冷静一下,你不要听那个小贱人的,呃……是你一妈一一妈一叫她小贱人的。”医生惊慌失措。
而我更意外,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你一妈一一妈一告诉我的。”医生慌忙解释说。
“你认识我一妈一?”我首先想到的是我一妈一难道病了?
“你有多久没见过你一妈一了?”医生忽然平静地问,就好像我是他的病人一样。
大学毕业之后,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又孤独的城市里打拼。归属感是个很矫情的东西,我在这里努力了这么久,这座城市依然没有做好接纳我的准备。
我忘了有多久没回过家,没见过我一妈一一妈一了。每次打电话我一妈一都告诉我:家里的小猫生了一窝猫仔;院子里的海棠树结果了,熟透了,可是你不在家,都没人摘,又烂了;地里的庄稼熟了一茬又一茬……儿啊,一妈一想你了。
我总是含糊地答应着,疲惫了一天,我只想安静地在一一床一一上睡个觉。
我有些羞愧,下意识地从客厅的茶几上一抽一出纸巾,递给了医生。
医生接过纸巾,擦了擦手心,讨好似的笑笑说:“我这个人一紧张手心就一爱一出汗。”
我愣了一下,我为什么会给他拿纸巾呢?我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手心一爱一出汗呢?这个人究竟是谁?
医生忽然问:“对了,我的病人呢?”
我指了指卧室,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卧室的门。里面已经隐约弥漫着腐烂的味道,女主人的眼睛还盯着门口的医生。
医生“哇”的一声,呕吐不止。那些秽一物都吐在了欧一陽一的身上,欧一陽一则死死地盯着医生,奋力挣扎着。
医生这才发现欧一陽一,他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对我说:“这个人是谁?”book.sbkk8.cOm
我告诉医生,这个人是杀手。我手里的槍和身上的衣服都曾经属于他。
我用最短的时间向医生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似乎也相信我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误会。
“你躺在沙发上,我跟你说说你一妈一一妈一的情况。”医生一温一和地说。
我听话地躺在沙发上,槍在我的口袋里,我要时刻保持戒备。口袋里还有我的电话,奇怪的是它好久都没响过了。
“小雨,你还记得你每周星期六的下午两点在哪里吗?”医生轻声地问。
我开始认真回想,我每周六的下午两点都在于什么呢?
每个人经历过的一切都储存在自己的记忆中,你想不起来,不代表这段记忆的失去,只要一个小小的提示,你就会很快地找出那段记忆。
但是我的记忆好像被偷走了´无论我如何努力地回忆,也想不起来那个时间我都在做什么。
有一段时间,我一妈一给我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说的都是一些小事,只有在挂电话的时候,我一妈一才对我说:“儿啊,一妈一最近总觉得胸口疼,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一妈一想你了。”
我总是说放假就回去,可是那段时间我头痛得厉害,不想把假期一浪一费在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上。
发现老唐拿回扣之后,老唐为了堵我的嘴,给了我一笔不多不少的钱,我打算把这笔钱寄回家里给我一妈一看看病。
这天去银行的时候,我路过了。一家商场。我忽然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商场,一眼就看到了那款今年最流行的包,我想,如果买给娜娜的话,娜娜—定会开心的。
我当场就买下了那个包,把要给我一妈一汇钱的事抛到脑后了。
回到家里,我打了一个激灵,我忽然想起来,娜娜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我把那个新买回来的包扔进了我的衣柜里……我现在想起来为什么我的衣柜里会有那么多女人的包了。
医生给我倒了一杯水,说:“你想不起来对不对,因为每个周六的下午两点,你都会来我的私人诊所里。”
“医生,我敢肯定我没见过你,如果我见过你,就算认不出你也会有印象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理论上我见到的不是你,而是你的一妈一一妈一。”医生在努力用一种我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
“什么?”
“你当然是真实的你,可你一妈一一妈一却不是一个真实的人,她是你的另一个人格。每次你都是以你一妈一一妈一的身份来见我。小雨,你有严重的一精一神分裂。”医生冷静地说。
“你才有病呢!”我真的火了,坐了起来。
“你有一个电话对不对?不用充电也不用缴话费。你一妈一一妈一告诉了我一切,你一妈一一妈一想帮你,宁愿牺牲自己。”医生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的身一体一顿,从口袋里拿出电话,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不仅仅是你一妈一一妈一和那个电话;你一妈一一妈一说你的身一体里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女孩。”医生叹了口气说。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我看了看手里的电话,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却越来越怀疑自己。
难道老唐、娜娜甚至是我一妈一都不存在吗?可是他们在电话里又都是那么真实。
医生说:“你以为他们都在手机里,。其实他们都在你的身一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