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又是一个周五的夜晚,风影远远地看着驴友小酒吧,上个周末的经历如同带着惯一性一的噩梦,虽然结束了,却在他脑海里留下深深的沟壑。逃离诡异恐怖后的风影在宿舍躺了整整三天。
风影不知道青青和子腾回到正常环境,在医院里疗伤的同时,会不会为那死在松一毛一虫和屎壳郎体内的人类生命深感纠结难熬。
他同样不知道阿D的自我牺牲是不是换取了女友的自一由。但是他估计这辈子都难以忘记那个高壮男生纵身扑网的情状。
远远望着那间驴友小酒吧,风影最后竟然还是迈开脚步朝它走去,虽然一切的恐怖都是从那个地方揭开序幕的,但是如同喜欢玩一弄自己伤疤的人那有些变一态的噬痂癖好,理智虽然拒绝,但潜意识却执着地牵引他过去。去往那恐怖之地之前以及身临其境后的遭遇,风影都没有时间好好地思考一番,可此刻,某些问题好像面包上的霉斑开始接二连三地浮现在他心头:
昆虫镇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为什么进入那诡异的地方,自己会变得和昆虫一样大小?
昆虫镇里那四个暗藏杀机的人,尽管胸中包含嫉妒或怨恨,可是他们经历了什么事或者遇到了什么人,才能获得那样奇特歹毒的报复途径?
虽然他和青青、子腾已经离开,但是昆虫镇是否依旧存在?那些没有开门的店铺,是否等待着新人的来到?无论是狼是羊……
阿D的死,是否真的让他女友脱离了异态,回到正常环境?
带着这些疑虑,风影推开了小酒吧的门。而一进去,他就看到了一张不算陌生的面孔,阿D的女朋友正在那个信息柱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上面有张阿D的照片,一脸一陽一光灿烂的笑容。而这女孩正不停地询问酒吧里的每个人有没有见过这个男孩。
紧张不安的风影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又瞄了一眼寻人启事上的阿D的照片。
她难道已经忘了他是怎么死的?她离开昆虫镇后关于那里的一切记忆就彻底消失了?风影自己还能清晰回想起作为蜘蛛的她怎样毫不留情地把阿D密密匝匝地缠裹后,毫不犹豫地将那蛛丝裹一尸一包由鼓吸到扁,她倒已经忘得干干净净?此刻好像失去伴侣的小绵羊一般,柔一弱的面孔上仅是一派焦急不安。book.sbkk8.coM
风影的愣怔模样让女孩一把拽住他,“请问你见过这个男孩吗?”
风影凝视着她焦急悲伤的面孔,既明白她的寻觅注定徒劳,又觉得这份无辜越发引起心头的困惑惊异。他摇摇头,轻轻挣开了被拽着的衣袖,快走几步独自来到了吧台边上。
“老板,一杯威士忌,加冰,加橄榄。”
吧台里的老板正对着一个小电视看着新闻,闻声应道:“好的,马上来。”
“这里这么吵,能听得清吗?”风影随口问道。
“呵呵,不是有字幕嘛。”老板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调酒了。
等待中的风影背对着阿D女友,眼前却清晰浮现出她那张焦虑的面孔。阿D说得没错,他深一爱一着她,而她尽管想杀了他,但却不是出于恨,尽管她亲手断送了一爱一人的生命。
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师。
尽管是最得一一宠一一的学生,但他对老师的感情似乎远远没有达到帮她杀人的地步。可为什么一向自诩冷静理智的他,在接到那封信后却毫不犹豫地准备照着老师的话做呢?这份新涌上来的疑虑如同昆虫镇的存在一样让风影感到了一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力量。
为什么他和青青、子腾、阿D几乎同时收到那种信呢?这种巧合太有悖于常理了……book.sbkk8.cOm
满腹疑一一团一一的风影随意瞥了一眼电视屏幕,忽然瞪圆了眼睛!
20
屏幕的左下方站着一个面容丑陋的女记者,断断续续地报道着一起重大车祸,她的声音呜噜呜噜的很难听也听不清楚,好像嗓子里含一着一口浓痰。屏幕下方的那条滚一动字幕黑底白字,大概叙述了一下车祸原因:一辆失控的装满建筑钢材的大货车撞翻了一辆出租车。
让风影目瞪口呆的是,他看到车祸中死者身上满是钢条戳出的洞,鲜血汩一汩往外冒,而死者赫然是青青!
电视画面忽然一转,镜头由远拉近渐渐聚焦在一个工地上,刚才还在报道车祸的难看女记者刹那间又在这里出现了,滚一动字幕显示一个男孩发生意外,从半空中直直落下,被一根坚一硬的地桩贯穿胸口,插在那根鲜血淋一漓的地桩上的人,是子腾!
风影感到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冻了,搁在吧台上的手难以控制地抖起来。这个小小的电视屏幕仿佛一张血盆大口,画面上没有任何台标,女记者的神情也古怪诡异得可怕。
“你也看着呐,”老板拿着酒杯笑眯眯地靠过来,和风影一起看着此刻将两个死者惨象拼接在一起的屏幕画面,问出了一句让风影头皮发麻的话,“这两人你都认识吧?”
风影仿佛木偶一般艰难地转了转僵直的脖子,此刻的他不敢面向和他说话的老板,只能把目光死死地钉在吧台上。
屎壳郎和松一毛一虫因为戳击走向死亡,泥蜂被蜘蛛有滋有味地一吮一吸干净,只有蜘蛛毫发无伤……
阿D自一杀了,青青和子腾遇难了(并且死法和各自的妹妹与朋友过于相似),四人中只有自己还健全着,暂时健全着……
风影听着身后阿D女友还在持续的询问声,头皮紧得发疼,似乎快要炸开。
酒吧老板把一杯威士忌推过来,在装饰着蛛网花纹的吧台上轻松地摊开。圆圆的玻璃酒杯杯口上横放着一根绿色的牙签,原本应该串着一颗橄榄的中间部位有一只黑色的甲壳虫,牙签正好戳一穿了中枢神经一一团一一的部位。而浅褐色的酒水里,一条一毛一虫形状的长条冰块正轻轻荡漾着。
“别太在意那女孩的询问了,那个白痴问题迟早会让她发疯的。”酒吧老板笑眯眯地盯着风影放在吧台上那只微微颤一抖的手在紧一握成拳后渐渐失去血色,带着浓厚的兴趣说道:“而你,唯一一个没受伤却逃出来的人,我对你极有兴趣。机灵鬼,咱们再玩一局吧,玩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