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村外边有个鬼市
我们故乡村口有一个非常大的打麦场,村里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麦草垛摞在场里,一个村庄就有百十户人家,一家一个大大的麦草垛,排列非常整齐而且给人一种乡土气息浓烈的感觉。麦草垛一般用来喂牛吃,多数人家没有牛就将麦草垛当柴火烧,有时间在冬天的日落时分人们一爱一去打麦场撕麦草回家烧土炕。也有谈情说一爱一的年轻男一女在麦草垛后边搂搂一抱抱的亲一热呢。这个打麦场有二十亩地大,呈圆形的,麦草垛一般都堆放在西边,东南北三边都空着,东南边盖了一溜九间敞开的瓦房,供夏秋两季村里人放农具的。
冬天的深夜村里的中年男人三友喝醉了酒从县城里步行回来,他走路东倒西歪的进了村口的大场里,他一看:呵呵,场里有市场,而且灯火通明的。他喝醉酒借着酒劲走进了市场里,市场里人来人往都不说话,他看见一个卖瓷器花瓶的和盆盆罐罐的,他蹲下问一个花瓶多少钱?卖花瓶的人拿手指着他,他一看二十元,掏钱就抱了一个最好看的离开了。他手里拿着花瓶看见肉市上有桌案,他想再割二斤肉回家有啥不好。于是上前指着一块肉问多少钱?卖肉的是粗一壮的男人,伸手等着指头示意一元五角一斤,三友掏出五元钱递给了卖肉的人,卖肉的人给三友找了钱,三友就拿着肉离开了市场往回走。回家他把肉和花瓶放在桌子上睡觉了。第二天起炕回忆自己昨天买的东西,跑进屋里的桌子上一看大吃一惊说:“日他一娘一,明明买了个花瓶咋就变成了个尿盆咧?瓷瓶咋就变成个瓦罐罐了?”三友再睁大眼睛细看,买的肉是一块土一胡一基块。三友拧了一把自己的大一腿,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喊:“日怪,真的日怪,我昨夜进了鬼市了?!”三友不相信自己会遇见这种奇异的怪事,他在大白天专门在打麦场里转了几圈,他似乎记起了昨夜的情形,所有的人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他掏自己的衣兜里的钱,原来给他找的钱都是鬼钱。
后来三友不敢再在城里喝酒夜里回村了,他说:“狗日的我喝酒醉了咋就进了鬼市场,唉……人不怕鬼是假的!”不过村里人没有几个相信三友的话,事后有胆大者曾经试验过一次,说的情形和三友见的情形基本上一致。于是人们都说村外边有个鬼市,夜里千万莫去。
四、鬼也有灵魂book.sbkk8.coM
村里年龄大的八爷曾经告诉过我说:“娃,人有灵魂,其实鬼也有灵魂呢。”我望着八爷下巴上的一撮山羊一胡一子摇头不信他的话。八爷嘿嘿一笑说:“碎怂娃娃不信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爷,你是老货,我八婆说你不是人!”我望着八爷嘿嘿笑着回敬他。
“碎怂孙子没有大小,唉,你听爷给说说鬼有灵魂的事,你看是不是真的?”八爷坐在土炕沿上,嘴里叼着旱烟袋一抽一着说。
“爷,真有其事吗?”我睁圆眼问。
“爷八十的人了,哄你个碎娃娃干啥咧?”八爷在旱烟袋里装了一锅子烟一抽一着说。
他说民国初的一年春天,自己的三弟挑着鸡蛋去西安贩卖。回来时在半路上歇店住进了一家黑店,这家店主夫妻是卖包子的,三弟夜里稀里糊涂的吃了喝了就睡了,那里料想店主夫妻给饭里下了蒙一汗一药,而且后半夜动刀杀了住店的三弟,剁了人肉包了包子卖给行人吃。自己等了有半年不见兄弟回来,一天深夜突然梦里三弟出现了,而且满脸是血,哭着对自己说:“大哥,你要报官给我报仇,这家店夫妻是黑心店,来的人都活不了,他们卖的都是人肉包子,卖的特别快。店主是李二蛋,女人叫菜菜。”爷惊醒了,一骨碌爬起来坐在了土炕上。这个梦犹如发生在你爷我的眼前,我想我得替自己的三弟报仇。我就背着褡裢从咱们旬邑往西安去,我在半路上寻到了这家店,我按照梦里的记忆进店里买了五个包子,带着进了官府里报了官,结果官府一查你猜怎么着?这家黑店杀了三十四个住店的行人,人肉都包了包子卖给过往的行人了……三弟的仇报了,这家黑店被查封,店主夫妻被砍头,轰动了几十年的。八爷说完一个劲儿的一抽一烟,他说后来三弟给他又一次托梦说:“谢谢你,大哥,我得转世投胎去了……”book.sbkk8.cOm
五、鬼有时间也显灵
世上的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这是村里的八爷对我曾经说过多次的话,我有时间很疑惑,八爷说有鬼就有鬼,八爷说鬼还会显灵,我对八爷这个八十岁的老人产生了疑问。我有时间害怕八爷这个人说鬼的故事,但是年轻人的好奇心又驱使着我一爱一和八爷开玩笑。因为爷孙本来就在乡村里没有大小,所以开玩笑瞎说不犯忌。
八爷说鬼显灵的事有两次,他说一次是他三十岁那一年春天的日落时分和年轻的八婆从八婆一娘一家回来的路上,八婆骑在一毛一驴身上,他牵着驴缰绳在前边走路。突然他前边出现了一个圆圆的红火球,而且这个火球会跳跃,漂浮在路上忽近忽远,而且细看是一个穿了一身红衣服的年轻女人似的。八爷胆大心细,腰带扎紧给旱烟袋里装了一锅烟点着吸着,烟一冒鬼就哆嗦了一下,这个碗口大的红火球就消失在一座坟边了。八婆骑在驴背上突然说:“我咋就突然感觉心里害怕咧?”八爷嘿嘿一笑说:“你怕个球,你男人煞气大着哩,如果尿涨了我抱你下来!”
“你就不是个人,路上也一胡一咧咧哩,你不怕人笑话我还要脸哩!”八婆骑着驴继续走路害羞的说。
“我看见鬼显灵了,你下来咱们停一会再走路。”八爷说着停下一毛一驴,抱下来了八婆。八婆一听鬼显灵了,吓的浑身一哆嗦就扑进了八爷怀里。
八爷眼睛前后左右一扫,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影,顺势就把你八婆两个一奶一按住了,靠着涧畔把你八婆打了一炮。鬼吓跑了你八婆和我快活了就回家了。
第二次八爷见鬼显灵是中午,他说他刚进门,一股冷风呼啦刮进来了,他坐在土炕上咋就眼睛困球的睁不开了,倒在土炕上眼睛一闭,自己死了多年的父母进屋了。他们穿的还是活着时穿的破衣烂衫,可怜兮兮的说:“我的坟墓左上角进水有三年天了,一直等你给修垫的,就是等不来,娃有心就给我们修修吧!”
“好,我明天就修。”八爷说了这话猛然间就醒来了,他左右寻思一娘一老子显灵就是一股冷风,他明明白白的记得自己一娘一老子过去的模样,后来八爷说墓一修就再没有梦见过自己的亲人,你说鬼显灵是不是真的?我无法回答八爷的问话,但我不信八爷说的鬼会显灵的事。
乡村人淳朴里透出了智慧,乡村人有时间说鬼的故事非常吓人,当然神鬼之事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我只是记录下来乡村人的一习一俗,并非鬼怪迷信,请网友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