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毓
天黑之后,卢韦又把被子抱了回来。因为他觉得,他的两个好哥们儿至今还生死未卜,要找到他俩的下落,这被子是重要的线索,应该好好保管才是。
即便如此,对于抱回来的被子卢韦并不敢使用,他小心地叠好,放到赵季一一床一一上。目前,他的思维很混乱,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未知的陷阱。脑子里的疙瘩最终化成了倦意,他靠着一一床一一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的感觉很暖很柔,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地贴近身一体,卢韦眼睛眯开一条缝,赵季正一温一柔地给他盖被子:“哥们儿,天冷你多盖点儿。”
卢韦点点头,迷迷糊糊继续睡。隔了一会儿,又感觉冷。睁开眼,被子已经从他身上被扯下,一胡一杰正坐在他身边,一脸怒意:“别盖!”
他“哦”了一声,翻过身,迷迷糊糊继续睡。
等天亮醒来,那条奇怪的被子就在卢韦脚下,整夜都是时而冷飕飕、时而暖洋洋,似乎有人帮他盖上又被扯开,他急忙叫醒章瀚:“昨晚有谁回来过吗?”
“没。”章瀚还没睡醒,含糊应了一声。
“那你夜里起来帮我盖被子了?”
章瀚笑笑:“少自作多情了!”
卢韦不死心,他起身到赵季和一胡一杰的一一床一一前想看个究竟。却发现一胡一杰的枕头下有张纸条。卢韦一抽一出纸条,上面是一幅奇怪的画:一个唇形图案上,画着两个圆圈,好像是眼睛和嘴,却又十分怪异。卢韦觉得这不过是谁信笔涂鸦,随手就丢一了。
一整天,卢韦都如坐针毡。到了傍晚,卢韦来到女生宿舍楼下,等刘晓毓出来。
刘晓毓是他的女友,他们从大一歌舞会上认识后不久就开始恋一爱一。论相貌,刘晓毓算得上是个美一女,但是她的脾气最近变得出奇地坏。好多次当众对卢韦发火,今天又是这样。
晚饭后,刘晓毓又因为一点儿小事对着卢韦大发雷霆。卢韦觉得委屈又无奈,低着头有点儿想哭。在这样的时候,其实他更希望刘晓毓能体贴一点儿。book.sbkk8.coM
他上前想牵她的手缓和一下气氛。谁知刚刚碰到手指,刘晓毓就大叫一声:“不要!”
卢韦一下子想起了赵季那天的情景。他想了想,细声地问:“你有没有捡到过一条没人认领的被子?”
刘晓毓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她扭过头,不做回应。
卢韦忽然很想知道她和赵季为什么不准人碰,他猛地拉过刘晓毓的手。紧接着一阵尖一叫刺痛了他的鼓膜。刘晓毓的几根手指竟然被他生生扯了下来,一时间鲜血四溅。刘晓毓捂着断指的手,痛苦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开。
卢韦愣在原地,掌心里的几跟手指似乎还在微微跳动。他哆嗦一下,赶紧丢进草丛。快步赶回寝室。
卢韦推开门冲着章瀚大叫:“章瀚!快!快跟我走!”章瀚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卢韦没时间解释,他要抓紧时间查明真相才能救回刘晓毓,他不能看着刘晓毓像赵季一样凭空蒸发。他卷起那条诡异的被子就冲了出去,章瀚紧跟其后。
棉蛭
卢韦心里清楚,即便没人肯认领被子,这条诡异的被子也一定是有人偷偷带进来的。不可能真的从天而降多出一条吧。于是他一个寝室接一个寝室地踹门,门一开就冲进去问:“这是谁的被子?”然后逐一查看他们的表情。
折腾许久,在一个大一新生寝室里,卢韦终于发现其中一个男生的脸色变了。他对着章瀚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把那男孩拉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朱汉军。”book.sbkk8.cOm
“这条被子是你的吧?”卢韦皱着眉头。
“不是我的!”
“那你紧张什么?”
朱汉军先是愣愣。之后,他让卢韦把被子放下,自己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慢慢把被面划开,边划边说:“这被子真不是我的,不过我知道被子里塞的是什么。”
等被面四个边都被划开后,朱汉军揭去了上面的布,一大片棉花显露出来,白白厚厚的。就在此时!一阵寒风从窗外吹来,似乎怕冷的棉花竟然开始蠕一动起来,向有人的地方缓缓挪去,好像一堆白蛆在慢慢扭一动,看起来让人汗一毛一倒竖。三个人见状纷纷向后退开。
朱汉军远远地蹲下来仔细看着,问卢韦:“知道寄生虫吧?”
卢韦点点头。
朱汉军继续说:“这个也差不多。它的宿主是人,只有靠吸食人血才能生存繁衍。一旦贴上人一体,它就会一点一点地把血从人的一毛一孔吸食出来。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只有到了后期,被吸食者才会感到异样,身上的部位脆得像纸糊的,一碰就掉。但却又无力抵挡,直到被吸食得一尸一骨无存。因为这东西的长得像极了棉花,所以经常会藏进被套,与普通的被子放在一起根本区分不出来。”
听完朱汉军的话,卢韦惊呆了。半晌,他又疑惑地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原来,朱汉军在高中的时候就接触过这个东西。当时他们寄宿生一个寝室也是四个人,在其中两个无故失踪后,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失踪者们的物品在家长的痛哭中被一一认领走。唯独一条被子,两个人都用过,却都不是他们自己的。
朱汉军和另一个人,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当即就划开了被面。当一一一团一一会蠕一动的白棉花掉出来后,都惊呆了。然而他们并不敢告诉其他人,只是把它像海绵一样折叠起来锁进柜子。可是诡异的是,当晚,失踪的那俩人中的一个却又走进来打开柜子,微笑着把会动的棉花像被子一样盖在他们的身上。
朱汉军明白,这是那些死去的灵魂心存不甘,所以想寻找更多的无辜者给这诡异的棉花吸食,以求自己解脱。
为了绝除后患,第二天,他们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这该死的被子烧了。
很久之后,朱汉军才知道,那一一团一一会蠕一动的棉花有个既恐怖又贴切的名字棉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