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徐影再一次见到程翊，是在第三天傍晚。程翊换了便装摸一到他工作的医院，斜倚在走廊墙上不吭声地等，害他从太平间里出来时吓了一跳。
看到徐影出来，程翊也没多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照片上是两名穿着球衣、勾肩搭背的青年，身形肖似、五官肖似，连笑纹也肖似，其中一名额前有道伤疤，连带浓郁的眉一毛一一齐无伤大雅地破了相。徐影“啊”了一声，指尖戳着照片：“就是他！”
“那是我亲一哥，叫程竑，大我一岁多，以前读书的时候，人人都以为我们是双胞胎。他比我聪明，也比我能来事儿，可惜聪明都用在歪路上，斗殴偷车剪电缆，在网吧时间比在家还多，高三没读完就辍学了。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大学最后一年实一习一的时候，他跟家里大吵一架，背个包就出走了，打那以后就再没有联系上。后来我爸突发脑溢血，为寻他还登了报，可他依旧没有任何音讯。”程翊语调冷淡，似乎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可那生硬过了头的冷淡，又分明是种刻骨的怨怼与斩不断的牵挂。book.sbkk8.coM
“我以为他早死了。”他说。
徐影茫然地叹了口气，不知该劝对方节哀还是振作，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懂，那辆车到底是什么东西，车里面的到底还是不是人。
“要不……你跟我一起查，看你哥究竟死没死？”由于对方之前的恶劣态度，他不太抱希望地问。
程翊下意识地就要拒绝，独善自利的处世之道早已深入他的骨髓，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咽下了。沉默片刻，他回答道：“当年他离开时我们打了一架，他把我推进一江一里，我差点没淹死。找到以后，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要狠狠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