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
遇到阿梅完全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她会被关在这里。
这次巧合主要是因为我找的那份工作。几天前,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报社,在那里做临时工。说是做编辑,实际上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排版整稿样样都要做,甚至还包括外出采访。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家小报当初刊登过那则与一尸一同一居的事。
这次社长让我来疯人院,主要是后续采访,想看一看那个母亲现在生活得如何。
我去的时候,病人们刚刚吃过午饭。我顺着护理员的手指望去,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的阿梅。
身处这样一个环境,我有点儿害怕,但我还是鼓足勇气坐到了阿梅身边。犹豫了一下,我客气地问好:“你好,我叫小兰,是报社的记者,想来问你一些问题。”
“你是想问半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吧?”没想到阿梅直接打破了僵局。
我点了点头:“是的,半年前,你……你真的把女儿的一尸一体留在那间旅馆内?你一直和一尸一体在一起生活吗?”
阿梅蓦地笑了:“你既然是报社记者,应该什么都清楚,何必再来问一遍?”
虽然只是简短问答,但我觉得阿梅有些与众不同,因为她给了我一种很正常的感觉,和周围那些神神叨叨的病患不一样。我咬了咬牙,决定说实话:“实际上,我现在也住在那里。”
阿梅的眼睛一下亮了,她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你说的是真的?”我点了点头。她一把拉住我:“你是不是也觉得那间房间很神奇?”book.sbkk8.coM
我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阿梅有些矛盾,一搓一着手跟我解释:“好吧,既然你也住在那里,我就实话告诉你,那间房间能把死人变成活人!”
小鼠
从疯人院回来后的第七天,我开始意识到,阿梅的话可能是真的。
那只荷兰鼠在消失许多天后突然出现了。我晚上睡觉时,掀一开被子发现了它。让我大惊失色的是,它居然在动,正捧着一块干方便面大吃。我愣了好久,才伸手抓住了它。打开灯,我仔细看了看,的确是我那只小鼠,它身上的黑白花斑我能一块一块数出来。
翌日清晨,我就迫不及待地赶到疯人院,见到阿梅后很激动。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将我拉到僻静处,不等我说,就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的一只一一宠一一物鼠活过来了!”
阿梅点了点头:“这下你相信我了吧,那间屋子真的有这个能力,它好像一个母体,不,是一个砖瓦结构的子一宫,能够重新孕育生命。我女儿当时确实死了,但也正在复一活,本来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能活过来,可是居然被人发现了……”book.sbkk8.cOm
现在想来,那时阿梅哭喊着不让人抬走女儿的一尸一体,口口声声说女儿还活着,的确是真的。
“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复一活?”我问道,“只要是死了的东西就可以?”
阿梅表示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但现在,你还觉得我是疯子吗?”
我望着阿梅,许久,给了她一个拥抱,疯了一样跑出疯人院。我没有回旅馆,径直去了墓地,把小海的骨灰盒取了出来。虽然不知道骨灰能不能复一活,但现在我已想不了这么多,如果这房子真的有这种奇效,我一定要试一试。
不过,我还没被兴奋冲昏头脑,实验前,我先搞清了一些禁忌。
我把小鼠当做试验品,在家里观察它很久,发觉活过来的小鼠并无异常,只是,它从不离开房间半步,哪怕偶尔我开着大门,它也不肯出去。以前它可不这样,笼子打开就到处乱跑,现在,却怯生生地望着大门,不肯挪动一步。
为了证实我的某种猜测,晚上,我带着小鼠离开了旅馆。刚刚走出大门,它就在笼子里疯狂地叫起来。我硬着头皮把它带到楼下,在楼后的空地上,它很快停止运动,与此同时,笼子里发出一股恶臭。
它正在死去,一动不动躺在笼子里,肚子不断起伏,很快就停止了心跳,然后,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腐烂,皮肉在空气中一点一点消散,露出白骨,骨头碎裂,不到一分钟,变成白色的粉末,风一吹,杳无踪迹。
我算了一下,离开房间后,只十几分钟,小鼠就死掉了。
看来离开那间房间,一切都会化为乌有。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试一试,为了我的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