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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决定带孟刚回老家。
长途汽车在一望无际的公路上奔驰着,绿油油的田野连接着绵延的群山。在群山环绕之中行驶了许久之后,公路变的狭窄,路面崎岖不平,车子颠颠簸簸,速度降了下来。
公路段消失了,前方是一段宽阔的土路,向前眺望就可以依稀看见几户人家。
车厢里,张梅紧紧把孟刚抱在怀中,一点也不肯松。
下车之后天也黑了,张梅牵着孟刚沿着一条小路向村子里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到处一片死寂。
不久,两人到了老刘家门前,这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家楼房,盖在全村的出口处,离大路最近,显得鹤立鸡群。
贴着残破春联的大木门紧紧关着,张梅敲了一阵门。一个老头提着一盏油灯开了门,探出半个脑袋。张梅一眼就看出他就是老刘,以前的村长,只不过白头发更多了,脸色苍老憔悴。
“你,你是?”老头诧异地打量着张梅,也瞟了几眼站在她身后的孟刚。
张梅笑道:“不认识我啦,我是张梅啊!”
老头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把张梅和孟刚拉进屋。一进门,老刘就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三子,去泡茶。”老刘对着坐在堂屋的一个约八九岁的男孩喝道,又让张梅和孟刚到桌前就坐。
堂屋中心的一张四角木桌上,一根燃到一半的粗蜡烛发出浑浊的黄色光,什物的影子在四周的墙壁上摇摇晃晃。
“哎呀,上次你在电话里说不来可把我急坏了,现在看到你,我就安心多了!”老刘坐在张梅和孟刚对面,他看了看孟刚道:“他是孟刚?长这么大了!”book.sbkk8.coM
“孩子有点累了,让他先去睡吧。”
看着老李的老伴牵着孟刚到里屋睡觉,张梅思索了几秒钟后说:“我妹妹真的……还活着?”
老刘的面庞忽然有了一陰一影,他锁着眉头,嘴里大声喊着三子。三子端着两杯茶进了堂屋。接过茶,老刘又嘱咐三子去睡觉,三令五申要他绝对不许出门。三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进了里屋。
张梅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急着问:“怎么了?”
老刘抿了口茶,把头凑过来,低声说:“你还记得的一年前那件事吗?”
张梅皱起眉头,脸色一陰一郁,等他往下说。
“她真的回来了,已经有很多孩子失踪了!”
老刘重重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门后角落里的黑暗,空洞无光。
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十几个男人手举着火把,把那个女人的小屋子一一团一一一团一一围住。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张梅,她高举着火把,目光冷酷无情。
张梅第一个把火把扔进屋子,所有人都开始点火,巨大的火焰一点一点蚕食着这间小木屋子。
忽然,火光之中传来那个女人凄厉的尖一叫:“你们害死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血债血偿!哈哈!”book.sbkk8.cOm
那声大笑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但没有人退缩半步。
这个即将被烧死的女人是个不祥之兆,她会勾一引村里的孩子到她那一陰一暗的小屋子里,然后对他们施咒,把他们变成一个个相貌丑陋的布娃娃。
那间小黑屋子里到处都挂满了丑陋的布娃娃
她是来替她的儿子复仇的。她的儿子生来就是一个丑八怪,被人们当作怪物,他受到了无尽的歧视和不公平待遇,在孤独和冷漠中,这个孩子选择了自一杀。
如今,大火已经消灭了一切怨恨和偏见。这件事之后,张梅的丈夫就因病去世了,她带着年幼的孟刚到城市里生活。
张梅重新端着茶,脑袋里在回想着这些事,不自觉茶已经凉透了。
“张梅,你没事吧?”老刘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张梅的心里涌一出几分难过和悔恨,当她想到孟刚时才好了点。
“唉,毕竟她是你的妹妹,但你要为所有人着想,我们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她这样做太过分了。”
“她,还活着?”
“她是个邪物,怎么会轻易被烧死?那晚我们就找不着一尸一体。”老刘把手放在后背,在堂屋来回走着,“她回来之后盖了一间跟以前一样的小黑屋子,她整天口里都在呼唤着她的儿子,希望能早日见到他……”
张梅只感到不可思议。
“这次回来,她肯定是要复仇的,而且她已经在实施了!”
门口的那个布娃娃,张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要来抢走孟刚了吗?
“我们惹不起她,只能求你让她放过我们吧!”老刘在椅子上坐下来,用祈求的语气说道。
没有回话,张梅神情凝重地走到了孟刚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