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声
关欣欣偶尔会提起她的母亲叶荷风,脸上有悲伤的表情,车祸那天,关欣欣还在学校上课,再见到母亲已经是躺在医院,蒙着白布。关子冠蒙着她的眼睛,不想让她见到那张恐怖的脸。
“你爸爸很多女朋友吧?”楚佩试探地问。
关欣欣点点头,“但看得出来他很一爱一你,以前的女朋友没有连续在家里住三天以上的,而你例外。”
闻到那股奇怪的味道,楚佩知道华姐就在她们身后。关子冠去深圳参加全国电器展销会去了,这个星期都不会回,一栋这么大的屋子就剩三个女人,显得有点一陰一冷,关欣欣每天几乎都要跟骑着摩托车的男朋友出去泡吧,有时候通宵都不回,华姐睡地下室,楚佩有点害怕,太过安静。
“我今天要去见我男朋友的父母,你要是闷可以开车出去兜风,钥匙在桌上。”关欣欣换了漂亮的衣服准备出去,穿得很正式。
楼下有男生在喊她的名字。
楚佩不会开车,也不识路,摇摇头,“不用了,我就在家看电视吧。”
仍然是哈密瓜果汁,是华姐榨好放在桌上的,拿起一杯喝下去,喉咙里有说不出的甜美,客厅的沙发很柔软的像天空的云朵,零食就放在沙发上一个巨大的罐子里,随手可以拿到,里面什么都有,果仁、薯片、乌龙茶瓜子和太一陽一饼。
无聊的韩国泡泡剧。
看着看着,屏幕上变成雪花一片,换台,还是没信号。一个黑影在屏幕上渐渐清晰,是个穿雪白裙子的女人,叶荷风?听关子冠提起过她,亡于车祸,再想多知道一些,却被打断,关子冠说你只需要对我将来负责,而不是过去。
白裙长发女人缓缓转过身,头上开始冒血,鲜血顺着眉一毛一流到脖子,脸上五官扭曲一一一团一一仿佛被人用锤子锤扁过,而鼻子在中间断开,她试图对楚佩笑,电视的声音音量忽然变得巨大,她张开嘴,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好啊……楚小一姐……欢迎你来我家啊……”book.sbkk8.coM
鬼!
楚佩赶紧关掉电视,心悬到喉咙口。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客厅充满了电话铃声,楚佩的腿发软,慢慢地走近,发一抖的手拿起听筒,“喂……”
顺着听筒往下看,墙角的电话线竟然是被拔的。因为华姐在吃晚餐的时候说,总是有推销保险的晚上打电话过来,干脆罢了,反正关总也有手机。
铃声,铃声好像钻进耳朵。
“啪”的一声,停电了,四周一片漆黑。
一陽一台落地窗上多了一张花花绿绿的脸,是怎样奇怪的脸,布满了灰色沟壑和皱纹,脸上充满怪异痛苦的表情,嘴唇鲜红,头顶戴着一个花冠,长长的两根孔雀羽一毛一从两边垂下来,灰色的大袖子慢慢地对着自己挥舞,看起来就是民国时候的戏伶。
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出现?楚佩捂着眼睛尖一叫,有鬼啊。
门外有声音,华姐点着蜡烛进来了,“怎么了。”
“你看一陽一台啊。”楚佩指着一陽一台,有两个人在这里自然是胆子大很多。
一陽一台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华姐让楚佩帮忙擎着蜡烛,自己站在凳子上把电闸推上去,一边道,“没事没事,跳闸而已。”
“这屋里……”
华姐仿佛根本没听到楚佩说什么,走到一陽一台,玻璃窗用力往两边打开,往外看了看,回头道,“楚小一姐你早点休息,这里的保安很负责,你放心。”
楚佩点点头。
经过刚才那一惊吓,楚佩觉得一精一疲力竭,倒下就昏睡过去。book.sbkk8.cOm
睡到半夜,一阵凉风从窗外吹来,楚佩口渴极了,起来找水喝,又打电话给关子冠,手机是关机的。顺手打开衣柜,拿出自己新买的真丝睡衣准备换上洗澡,旁边的那件白色睡衣,是已故的叶荷风生前穿的那件。
“穿我的睡衣……”楚佩的耳边又响起了她的声音。
楚佩咽了咽口水,壮壮胆用食指勾起起那件睡衣,有个大口袋,忍不住伸进去一掏,一把漆黑的头发缠绕在手上。
楚佩用力地甩那些头发。
往脚下看,衣柜底黑压压一片尽是头发。
楚佩一边尖一叫一边开始迅速收拾东西,衣服、化妆品、鞋子一股脑的往旅行包里塞,离开,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关欣欣有一次说过,“也许是因为我没有见到一妈一一妈一临死时的样子,我总觉得她仍然在这个家里。”
忽然想起这句话,背后的汗一毛一一根一根竖一起来。
午夜的院子,静得可怕。连滚带爬才到楼下,不敢回头看这栋闹鬼的凶宅,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幻想是一本童话,现实却是一篇恐怖小说。
想着这些,眼泪掉下来,一悲伤就把一股脑地悲伤翻涌一出来,张之明的分手宣言又在耳边响起,为了什么,竟然不能再相见,从此再无音讯。
“救命……救我……求你救命啊……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了。”
那声音凄厉无比,好像被卡着嗓子!楚佩扯着自己的头发号啕着狂奔,马路很宽,虽然是半夜,仍然有出租车在兜客。
“我要回家。”楚佩满眼的泪水,“吉祥路白鸽巷!快点!”
尽管出租车司机觉得这女孩情绪有点过于激动,不过还是调整好速度朝前方开去,楚佩看到吃宵夜的大排档,烧烤的呛人的青烟,男男一女女在那划拳喝啤酒吃麻辣龙虾,才觉得人世间的烟火气是如此的可一爱一。
对于半夜回来的楚佩,老一妈一倒是一点惊讶也没有。以前楚佩总是这样,半夜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地回来,这次又不知道为什么了。
一问个详细,原来是关子冠家里闹鬼。
老一妈一安慰着,“难为你了,现在不怕了,哪个鬼敢来,我掐死它丫的。”
楚佩含一着眼泪点点头。老一妈一顺手拿起楚佩残留的缠绕在胳膊上的那根头发,轻轻的扯一扯,对着灯光照了照,微笑地拍拍楚佩的肩膀,“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