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
松子拉着我就向我的来路跑去,可是当我跑过那个转弯之后,才发现眼前竟然是一个溶洞,根本不是我所想的应该是来时路过的那个地宫。
我明白过来了:我的感官出了问题,把前面当成后面,所以才有松子和三爷他们一起跑到我和张清前面去的错觉。
可是,张清昵?我又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个张清仿佛是一个诡异的幻影,先是和松子调换位置跟在我后面跑,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进来一样。
不过我没有时间找他了,因为在我头顶上又缓缓”长“出了数个”父子登科“来。我们被这些怪物包围,只能互相掩护着撤进了溶洞。
溶洞里的石柱犬牙一一交一一错,东一个西一个地摆着棺材,时不时还有冰冷的水滴在我们脖子上,本来我们就处在这紧张又诡异的气氛之下,更被激得浑身哆嗦。不过好在这种天然形成的洞一穴一是不可能藏有”父子登科“的,至少我们不用担心那些怪物会从头顶上扑下来。
我们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下找一块地方放下了汞灯,三爷一伙都一脸疲惫地坐了下来,对我和松子再无防备。他们几个人个个身上带伤,而且伤的都是腰部以下。
我看着他们双一腿上那些发黑的伤口,心中骇然。尤其是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他腿上的伤口竟然在一一抽一一一抽一地动,带着他整个人都痉一挛起来。
”猴子,你怎么了?“三爷叫了起来。
猴子龇牙咧嘴地说道: ”我没事,就是腿疼得厉害。“
于是三爷拉开他捂着伤口的腿。伸头去看。
突然,那伤口里竟然猛地伸出一颗只有拳头大小的脑袋来。那脑袋的五官长得极其诡异,整张脸的三分之二竟然都是嘴!那嘴里长着无数颗尖利的牙齿,恶狠狠地向三爷咬去。
三爷猛地向后退,可是那怪物竟然伸出两只细长如竹竿的手,拼命地向三爷抓去。三爷沉着冷静地向旁边一闪,顺手抓过自己的一个手下挡在身前,那怪物就一口咬在他的喉咙上。一股鲜血猛地喷了出来,那怪物抱着三爷手下的脖子。用力吸一吮一着。book.sbkk8.coM
松子见状,一刀劈在那怪物的脖子上,将它的脑袋连同两只手一同斩落。
我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道好险。这怪物分明是”父子登科“腹中的东西,竟然在不知不觉问寄生到了活人身上。
而且那怪物的胳膊竟然与猴子的腿筋连到了一起,在它向前冲的时候,将猴子的整条腿筋都一抽一出来不说,甚至还扯出了一条延伸到腹部的伤口。猴子那白花花的肠子正慢慢地向外一流着,他浑身一抽一搐,嘴里一股一股地往外吐着血沫,很快就脑袋一歪死掉了。
更可怕的是,在场的一共是四个活人,除了我之外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口,谁也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也和猴子一样被怪物寄生。
”看起来咱们必须得分开走了。“三爷缓缓地说道,一眼都没看刚刚丧命的两名手下,还一边后退一边用槍对着我们。
我立刻反应过来,一脚将汞灯踢飞,然后一个鱼跃,滚到石柱的后面。与此同时,三爷开槍了。
土棺材
三爷的想法很”合理“:既然大家必须分开走,那就是说所有人对于他来说都没用了,与其留着我们不如直接全干掉以除后患。
干这一行的没有傻子,他一抬手大家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包括他的手下。我们三个在黑暗中四散逃开,然后各自摸索着在溶洞中逃开了。
溶洞里曲折无比,而且说不定什么地方就会有石柱,盲目开槍不仅可能打不到人,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谁也别想着袭击谁,各走各的。在这种一片黑暗的情况下,谁能找到主墓室,就只能凭运气了。book.sbkk8.cOm
可是我却觉得主墓室并不在溶洞这边:主墓室必然是防守森严的,所以有”父子登科“的这一边远比什么都没有的溶洞更有可能是正确的方向。除了这个理由之外,我隐隐觉得我之前会产生方位上的感觉错误,多半是那个神秘的张清搞的鬼——在一陰一一陽一之术中很难说有没有这一类稀奇古怪的法术。他应该有自己的理由,才用法术改变了我对方位的感知,让我意识到主墓室的方向才是”前面“。
于是我打定主意,慢慢向来路的方向摸去。 可是我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自己的左前方亮起了朦胧的光。
我小心翼翼地向那边望去,发现那是三爷最后一个手下。只不过那光既不是打火机发出来的,也不是手电光,而是他身上的肉发出来的。
他身一体里面有数只刚才所见的怪物,它们正在他身一体里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他的肉,同时还发出朦胧的黄光,将他的周身照亮!
”刺啦“,一只细长的手撕一破了他的皮,伸了出来,不停地挥舞着。我看到一股股肉一眼可见的黑气从溶洞顶部飘散下来,顺着那只手撕一开的伤口钻了进去。
那人肿大的舌头从嘴里吐了出来,两眼向上翻着。皮肤里的光显示着有一个怪物已经从他的脖子钻进了他的脑袋里,正一口一口地吃着他的脑浆——他已经变成了怨气人皮袋!
我有些担心松子,但是现在周围一片黑暗,我已经很难找到他了。
三爷的手下一头栽倒在地,他的身一体各处都伸出了那些一米多长的细长胳膊。那些胳膊在地上不停地划拉着,将地下的土堆在他身边。片刻过后,他身边竟然成了一口土棺的雏形!
那些怪物是在制作土棺材吗?我忽然想起刚进溶洞时看到的那些棺材——他们都是盗墓贼死后变成的!
看起来,这座古墓何止像张清所说那样不是原封的,它早已吞噬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这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用天壤沉筑棺来吸引盗墓贼送命,实际上的目的就是要用他们的身一体来做土棺材。这种土棺材虽然不值钱,但是里面孕育出来的怪物却可以有多种用途。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必须赶紧走,而我逃离这里的唯一希望则是背包中的一小瓶盘一陰一水蛭血。这种血味道难闻,但却是至一陰一之物,抹在身上的话就能盖住自己身上的一陽一气,说不定能瞒过那些怪物。 就在我拿出那盘一陰一水蛭血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松子的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