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装蟒蛇
再往前走了一阵,通道渐渐开阔,一堆动物一尸一骨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其中夹杂着许多残破的人形骷髅架。甚至还有一条尚未腐烂的花斑蟒蛇的一尸一身,它的周围簇拥着很多五颜六色的蛇。而这些蛇全都蠕一动着身一体,吐着蛇信,一双双尖细的三角眼死死地盯着我们。
这些一尸一骨在蛇群的遮掩下,隐约见前方有一个透着微光的洞一口,想必洞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墓室了。
六指哥当机立断,挥着一一柄一反射森寒之光的短匕首,一路上前斩杀群蛇,身手很是了得。同时喊道:“我先挡着,你们赶快找个空隙进墓室,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老榔头带着我冲进蛇群,直奔洞一口而去。即便六指哥已经替一我们清出了一条道,但仍有不少蛇恶狠狠地向我们咬来。我忍着恐惧拔腿狂奔,躲过几条飞来的蛇,在进入洞一口的一刹那,心里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这一眼差点儿吓得我魂飞魄散。我王铭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情形!只见那条原本躺在地上的花斑蟒蛇忽然动了起来,张大了血盆大口。蛇身往上一抬,蛇头高高扬起,一双蛇眼布满了血丝,骇人极了。花斑蟒蛇的蛇肚子是破开的,可以看见它的肚子里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串在一起。从蛇头到蛇尾,满满的都是人头。
那些人头一个个眨巴着渗出一血的双眼,有的只剩下了半边脸;有的五官已经烂掉了;还有的连一层皮都没有,只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肉一一团一一。
那些人头一操一控蛇身行动,向浴血奋战的六指哥发起了攻击。六指哥被蛇群包围,尽全力地激战,神色间已显疲态。此时花斑蟒蛇又突然趁机进攻,十分凶险。
还好六指哥反应够快,身轻如燕,凌空倒翻了一个筋斗落到一边,总算避过了花斑蟒蛇的攻击。还没等六指哥喘口气,那条花斑蟒蛇的蛇尾大力一扫,一颗人头就势飞出,张嘴咬住了他的手臂,当即撕下了一块浸着血的皮肉。
下一秒,一条青蛇急遽地窜上了六指哥的腿,缠住了他的手臂。三角形蛇头来到了他的左手手掌之中,将多出来的第六根指头生生咬断,嚼碎后咽了下去。又一颗飞来的人头咬中了六指哥的脖子,鲜血从伤口喷一涌而出,把他的脸染得一片血红。book.sbkk8.coM
本来被击退而畏缩不前的蛇群,此时也一齐涌了上来,一颗颗染血的毒牙,散发着一陰一冷恶毒的气息,纷纷向他身上撕咬了下去。
“六指哥!”
我不由自主地大叫出来,一颗心“砰砰”乱跳。虽然今天才认识他,但六指哥孤身一人与群蛇搏斗的英勇身姿,已经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别看了,蛇掉你头上了。”墓室里的老榔头敲了敲我的背,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
“哇啊!”
我惊声大叫,这才惊觉一条分叉的蛇信已经快要碰到我的眼皮了,头上也感觉滑一溜溜、凉飕飕的。意识到自己的头顶有一条蛇,我的脸上立刻冷汗涔一涔。
我咬紧牙关拼命摇头,将那条蛇甩了出去,望了一眼被蛇群淹没的六指哥,眼眶里涌一出了泪水,然后全身颤一抖地走进了墓室。
血汤如雨下
这间墓室并不大,中间摆放着一具石棺,四壁墙皮剥落,看上去十分破旧。
墓室里四处分散着成百上千只活老鼠,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难怪外面聚集了那么多蛇,但它们为什么都没有进来捕食呢?仔细想来,来时遇到的那个古怪黑影,墓室外那么多的人形骷髅架,以及那些还未完全腐烂的人头……又是怎么来的呢?
难道早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有一批又一批的盗墓贼闯进了这处墓地?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这具石棺看起来闭合得完好无损,没有半点儿开启过的痕迹呢?还有,这么寒酸的墓地,会有价值不菲的宝物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满是疑问。正准备向老榔头发问,只见老榔头瞧了一眼手表,轻言淡语地说:“还有五分钟到七点,我们稍微等一下再开棺。”book.sbkk8.cOm
“为什么要等,现在开馆不可以吗?”我更加疑惑了。
老榔头看也不看我,目光转向那具石棺,淡淡地回答道:“其实这‘火墓’和‘水墓’中的两副棺材是双生棺,双生棺的意思就是两副棺材必须同时开棺,差一分钟都不行!因为两处墓地较近,暗中有机关相连,一旦试图单独开启其中的一副棺材,不但开不了棺,而且还会触发机关,招来横祸。”
“所以秦天北他们三人也是七点准时开棺的?”
“自然如此。”老榔头点了点头,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小子,你可知道我们在通道里遇到的那个黑影是谁?哈哈,那是你失踪了两年的二叔王永才……当年我与王永才一起来盗这‘五子墓’之‘火墓’,他正是开棺人。就是因为不了解双生棺的奥秘,他才中了暗算,变成了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没良心的老东西!你、你怎么能这么幸灾乐祸?好歹我二叔也是因为你才变成的僵一尸一。”我气愤不已,指着老榔头的鼻子大声骂道,“还有六指哥,他为你卖命,你怎么可以连一点儿痛惜都没有?”
“因为我?我呸!”老榔头眼神轻蔑,摇了摇手指,“自己想发财,当然有风险,怨不得别人。我老榔头福大命大逃过一劫,这是上天保佑各人有各命。至于六指嘛,我费心费力地养大他,无论生死,他都是我的走狗。”
“你——哎呀,好疼!”
我正欲发作,右脸忽然像是溅了热油似的,火一辣辣地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一裸一露的皮肤都像被热油烫了一般疼得要命。紧接着,墓室里下起了红色的雨,落在我的衣服上,浸透肌肤,有种痛入骨髓的烧灼感。那些老鼠淋了红雨,到处乱窜,还散发出了熟肉的味道。
我朝头顶的上方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双一腿不停地打颤,牙齿也咬得“咯咯”响。
十多口由铁链悬在半空中的大锅在我的头顶上方荡来荡去,不时有滚一烫的红汤射一出来,带着强烈的血腥气味儿,如同雨水泼洒而下。
“这是镇墓血汤,化人骨,销人魂,万万沾不得!”老榔头用奇特的身法在墓室里闪来闪去,气定神闲,漫天的血雨竟没有打湿他分毫。
我却早已痛得满地打滚,哭爹叫一娘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