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祖宗妆
殷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被一娘一叫了起来,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有些困倦地问道:“一娘一,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
殷桃的一娘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啜泣了两声,然后坐在一边一抽一烟的男人说了一句:“时间快到了,别让人家等急了。”
她点点头,然后捧着女儿的小一脸说:“小桃听话,不管一娘一做了什么,你不要怨恨一娘一。”殷桃机械般地点点头,然后她便被一娘一领了出去。
夜风有些凉,像是一条条潜伏一在暗处的蛇钻进了她的衣服里。殷桃刚刚被一娘一领出门,门前的两个身影立刻凑了过来。
他们带着奇怪的面罩,身一子藏在蓬松松的袍子里。
其中一个人从女人的手中抢过了殷桃的小手,然后便拉着她离开了。殷桃哭闹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娘一要将她一一交一一给这两个陌生人。
殷桃跟着他们走了一会,便彻底忘记回去的路。她慢慢停止了哭闹,只是偶尔啜泣两声。她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周围不断透出一些模糊的影子,然后又氤氲散开,她吓得急忙低下了头。
走了好久,他们突然停住了脚,然后其中一个人蹲了下来,他从衣服里取出一个怪异的黑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些奇怪的粉末,没等殷桃反应过来,她便被抹了一脸,她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好痒,这是什么东西?”
“闭嘴。这是祖宗妆。”对方冷冷地甩出这几个字,然后将盒子收了起来,随后他又在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他递给殷桃,毫无感情地说:“快点喝了它!”
殷桃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不过她一时想不起了,她记得每次杜淳哥哥来给他们上手工课,总是会压低自己声音,模仿别人说话,而现在的这个人显然也会这些。
她颤颤巍巍地接过瓶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拧开。那个瞬间,她嗅到了一股清香,很奇特。
陌生人催促了一声,她抿了抿嘴,然后喝了下去。那些清凉的液体刚刚喝进肚子,她便感觉浑身松垮垮的,异常困倦,力气像是被一抽一走了一般,迅速消散出去,然后她便被人抱了起来。
突然,有人燃了一支火把,火苗随即撑开一片光亮,抱住殷桃的人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在一口井前面停住了,他们互相点头示意,然后他的手一松,殷桃便掉入井中。book.sbkk8.coM
她只感觉天旋地转,然后重重摔倒在一堆怪异的东西上面,她感觉身一体像是碎了一般疼痛难忍,不过她仍旧抬头看了看,周围灰蒙蒙的,不过她却看到了自己的眼前挺着一张快要腐烂的脸,那张脸竟然是孙田的,他的脸上同样被抹了奇怪的脂粉,看上去像个小丑——
杜淳翻了个身,他深深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继续睡。不过窗户却被风推开了一条缝,然后它们像调皮的孩子一般钻了进来,他起身关窗户的时候,发现放在桌子上的彩色纸鹤被吹到了地上。他急忙捡了起来,然后吹了两下。
这只纸鹤是要送给殷桃的,明天是她七岁的生日:他平日里除了帮村主任处理村里的杂务和教授农业知识之外,就是给村子里的孩子们上手工课。
上一周他教大家叠纸鹤,不过殷桃总是学不会,所以杜淳准备在她生日这天送她一只。杜淳看了看时间,熄了灯,不过他却无法再次入睡,他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4.少了-个
杜淳早上去村务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他这才记起昨晚是望月之夜。他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他知道蒸发的魔咒又开始发作了,不知道这次会降临到谁的身上。
直到下午,杜淳才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他见天色还早,便去了吊头村小学,他知道那些孩子们在等着他。他进入教室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准备好了折纸,他扫了一眼,发现殷桃的位置上面空空的,他看了看讲台上面,并没有相关的病假条。
他不由得颤了一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蒸发掉的人可能会是殷桃。所有的孩子都隐藏着好奇心,他们对于殷桃的消失不闻不问。book.sbkk8.cOm
杜淳知道不可能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任何信息,只要他开口问,他们就会异口同声地回答说:“那个位置本来就是空的,从来没有听过殷桃这个名字。”因为之前孙田蒸发的时候,他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答案。
他勉强上完了这节手工课,下课的时候,他准备回家,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杜老师,你等一下。”叫住他的人是班里可一爱一的小胖子,周石头。他比其它的孩子要大两岁,不过因为很调皮,被留了级。
杜淳走过来,蹲下问道:“小胖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机警地四处看了看,说:“老师,我知道你想知道的秘密。” 杜淳猛地一惊,不过他还是不露声色地问道:“我想知道的秘密?你指的是什么呢?”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竟然能够说出惊人之语。 他咬了咬嘴唇,没有理会杜淳的质疑,继续说:“我跟大家打赌说我可以吃到小卖部里最贵的糖人,如果你帮我买到那个糖人,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
杜淳哼笑了一声.,拉起他直接去了村里的小卖部,给他买了那个最贵的糖人。从小卖部出来后,杜淳说:“现在能够告诉我了吧?”
周石头将他拉到了角落,那个瞬间,杜淳甚至觉得藏在这个孩子皮囊下面的是一个成一人,这张脸只是他掩饰身份的道具。他再次确定周围没人之后说:“其实,我知道殷桃和孙田一样,他们都不见了。”
杜淳困惑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说呢,你们之前不是说根本不认识孙田吗,怎么现在改口了?”
周石头回道:“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们就是不见了,我们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人敢问。那些话是村长告诉我们这么说的,之前好像有一个叫小春的小朋友,也是上了几天课就不见了,那时候村长就把大家召集了起来,要我们说从来没有见过他,而孙田不见之后,村长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如果我们不这么说……”
“如果不这么说会怎样?”
“如果我们不这么说,下一个不见的人就会是我们。”周石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杜淳能够感觉他颤了一下。
“你还知道些什么?”杜淳继续问道,可是周石头却不再说什么,他像是一陰一谋得逞了似的:“你跟那个姓窦的哥哥一样好奇,所以我要等到有新玩意出现的时候,再来跟你一一交一一换。”说完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杜淳没有追过去,他愣在原地,心脏像是被打了鸡血,噗通得厉害,让他惊诧的不仅仅是村长要孩子们集体说谎,他到底在掩饰什么,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在周石头的嘴里冒出一个姓窦的哥哥,他又是什么人,现在人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