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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马巧雨之后,赵昱森便决定帮助马志鹏解决他的麻烦。
马巧雨是马志鹏的女儿,今年七岁,患有肾功能衰竭,眼下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医院里等待肾源。市价三十万,还不包括手术费在内。然而马志鹏的麻烦却并不是钱,这正是让赵昱森头疼的原因一一凡是不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是最要命的麻烦。
“如果在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会说没什么大不了,反正烂命一条,”马志鹏捏着香烟的手在颤一抖,声音也在颤一抖: “可是他们现在连巧雨也不放过,虽然不知道手术是不是能成功,但是只要有一分机会我就不能放弃。我要她好好地活下去,我答应过她一妈一一妈一的,我已经害了一个最亲的人,我不能再害死自己的女儿!我不能……”
马志鹏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职业赛车手——但因为曾参与了几次非法赛车而被停赛。在没有收入的日子里,他又只好依靠这些非法赛车以获得收入,由于出色的技巧,居然屡次获得冠军,却因此越陷越深一一这一切直到他的妻子顾燕忽然出意外死去,他的女儿又被检查出患有肾功能衰竭,痛失亲人的马志鹏才幡然悔悟,决定就此收手。为了给女儿治病,他已经卖掉了赛车,倾家荡产只求女儿平安无事,可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候,他居然收到了两封非常奇怪的信,而这两封信都要求他做一件事一一参加一次秘密车赛一一这场被称为“极速之夜”的比赛将在一个月以后举行,地点和具体时间暂时保密,另行通知。
但不同的是,同一场比赛,一封信要求他赢,一封信要求他输。
在马志鹏接到信的同一天,他的银行账户上便多了两笔巨款,每一笔都是三十万。
赵昱森仔细地看着两封信。
都是打印出来的,意思也都简明扼要,三十万是一半的报酬,赢得比赛便得到另一半酬金,如果输掉比赛或者以任何理由没有参赛,包括逃跑、生病、受伤或是意外,他都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这个代价便是马志鹏和他女儿的一性一命,即便是马志鹏在赛前死去,这些人一样不会放过他的女儿一一换句话说,马志鹏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没有了后路。
落款处用标记代替了签名,要求马志鹏赢得比赛的信上标记是一把撑开的黑伞,而另一封信的标记则是一个铁钩。
虽然不过是两个简单的图形,但赵昱森却从中感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除了长期在危险环境中所孕育出来的直觉外,也因为“黑伞”和“铁钩”原本就是当地两个让人闻名丧胆的秘密组织。book.sbkk8.coM
赵昱森同情地看着马志鹏,对方的头上包着厚厚的一块纱布一一这是三天前他夜归路过一个无人小巷时,一群神秘人送给他的礼物——当然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要将其送进医院,而只是为了给他一点小小的提示。在现场,马志鹏发现了一张印着黑伞的卡片,而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同样的情况又一次重复,这次,马志鹏的左臂受了轻伤——很明显,那些人同样是“手下留情”、“点到为止”,他们也将一张印着铁钩的卡片扔到了马志鹏的脸上。从那一刻开始,马志鹏终于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个玩笑。
“为什么要这么玩我?”马志鹏满脸的委屈,“为什么偏偏要选上我?”
赵昱森无法回答他一一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回答的。
就如同他自己,为什么他的父母会在他幼年的时候便离婚,为什么他会被亲生父母当作皮球一般踢来踢去?为什么他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少年时光?为什么他会遇上荣瀚这个改变他命运的人?为什么他什么人都不服却偏偏服了荣瀚,还跟着他毅然抛弃了以前轻狂奢一靡一的生活,心甘情愿地一起出生入死?
现在想想这些为什么,真觉得恍如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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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要参赛?”荣瀚挑一起眉头,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五六年的兄弟及朋友,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想好了,好不容易才从过去的漩涡中出来,现在又要一脚踏回去,再要脱身的话,会更难。”
赵昱森点点头:“我就是知道脱身出来有多难,所以才一定要帮他这个忙,那时候如果没有你,我是不可能从那个泥潭里爬出来的,我会继续自暴自弃,也许会吸毒,会抢劫,甚至会杀人也说不一定……现在也是一样,如果马志鹏没有我拉他一把,我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那个时候的我,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可是他呢,还是一个生病女儿的父亲!那女孩会怎么样,我连想都不敢想!你说,这个忙,我能不帮吗?”book.sbkk8.cOm
荣瀚的脸色微微变了,最后一句话重重敲中了他的心房——他曾经也有机会做一个父亲,可是因为他自己的过错,他所一爱一的女人离他而去,而他所盼望的孩子再也没有机会出生。
“我们都是幸运的人,做错过,还有机会可以走回正道,”赵昱森趁热打铁地说服对方, “我们这些人不都是这样吗?你在我最迷惘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希望,给了一条正道,你说,这是我们的缘分,命中注定的。现在,我想对马志鹏做同样的事情,因为那也是命中注定的。”
荣瀚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拍了拍赵昱森的肩:。我会全力支持你。“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黑伞”和“铁钩”到底为什么会选上马志鹏,也许这根本不重要,因为马志鹏呢,不过是个小人物小虾米,别说没有得罪过他们,就算有,也根本没有资格值得他们联合出手来对付。而从过去的经验来看,黑赛的本质就是赌一博,所以我觉得这两个帮派是在赌一博,甚至是赌外围!“赵昱森说, ”而马志鹏的输赢就是这个赌局,他不过是两帮利益斗争的牺牲品。“
”有道理。“荣瀚点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马志鹏的女儿病得很严重,现在是靠血析吊命,根本不可能让她离开那张病一一床一一,所以让他带着女儿逃跑是不可能的。那么,我们只能打一场硬仗。我计划第一步先打听清楚这场‘极速之夜’的比赛内幕,然后麻烦大哥安排我参赛。“赵昱森开始讲述他的计划: ”当年我玩车的时候,马志鹏曾经三次在赛场上输给我,圈里很多人都知道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如果我参赛,那就会是他赢得比赛的最大竞争对手,这个时候再大肆放些风声出去,把我捧成夺冠大热门,那么我就会成为其中一个组织的眼中钉,也就是标记是黑伞的那个组织,因为他们要求马志鹏赢。如果我成了他们赢得赌局的威胁,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对我下手。“
”唔。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到时候你就守株待兔,再上演一出苦肉计,而我们就等着对方犯案的证据落到口袋里,然后顺藤摸瓜,找出这个赌局的幕后主使人来,再把他们往牢里一送,如果能两边一网打尽固然好,赌局作废,万事大吉,你的朋友什么事儿都不会有,这是上策。可是“黑伞‘和’铁钩‘这两个组织可不是小帮派,要想全锅端,这个可能一性一几乎为零,最大的可能一性一是我们能端掉涉入赌局的头目,但还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他们遭了事,内部一定手忙脚乱,也许就顾不上找马志鹏的麻烦,赌局也会一边倒。马志鹏就按照’铁钩‘那边的要求去做,也许能过躲过一劫,但是’黑伞‘这边如果不甘心,要报复的话,他们还是很危险,所以这一招只能是中策;”荣瀚沉吟着,面露忧色, “而如果我们中间一操一作稍有不慎,被人家识破,不但救不了你朋友,还会惹火上身,到时候搞不好我们大家和你的朋友都得跑路,这可就是下下策了。”
“所以,我们只能赢,不能输。”赵昱森说,“就算要输,也绝不能把马志鹏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