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兆晴的身一体康复了。沐一陽一从医院接她出来,两人避开地上的积水,站在阁楼前的街边,阁楼楼梯下的木门已经被刑警队贴上了封条。
“太奇怪了!一陽一照的爸爸死的时候,跟你和一陽一照是同样的情形,出事前都有一场大雨,只是你赶上的那场雨下得时间短。三个人都是从楼梯上跌跌撞撞下来,呕吐,摔倒在街边。”沐一陽一点了一支烟,沉思着说。
“啊?他爸爸也……”
“是,八年前死的。他当时是摔到街边挣扎了一阵,没等医生来到就死了。从那以后,阁楼上一直没人住,直到一陽一照出事。”
“一陽一照自己有房子,那天他住在阁楼里是为了等我过来。为什么住进去的人都出事了?是因为……凶宅?”兆晴最后一句话恐惧地压低了声音,低下头不敢再看那间在张狂的树杈围困中的阁楼。
“你出事后,我们搜查阁楼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面很奇怪,没有苍蝇、蚊子和蟑螂,只在墙角看见一些死的蚂蚁。这……可真像是凶宅,要不是鬼怪的话,那……就可能是生活环境的问题了,比如周围有高一压电线的强电磁,家里有放射一性一物质什么的。”沐一陽一吸着烟,搜肠刮肚地思索。
“对……啊……”兆晴思忖着说,“这么老的房子,住了这些天我都没有发现有老鼠的响动。”
“生活环境,还应该是生活环境!搜查时发现……天花板上和隔壁的仓库是相通的……对啊!走,咱们去看看旁边这栋仓库子里面有什么。”沐一陽一把烟蒂投入积水里,嗞地一声灭了。
农资公司里乱树蔽荫,杂草丛生,一陰一森冷寂,只住着一个老头。看了沐一陽一出示的警官证,老头说,公司在十年前就破产了,老板夫妇也绝望地自一杀了。老板的儿子身在国外,雇了这个老头看守。这里的房产一直没人租用,估计是觉得不吉利,仓库里的东西也没人动过。book.sbkk8.coM
仓库门上的铁锁已经锈得打不开了,但门栓锈蚀严重,敲几下就断开了。里面高旷亮堂,货架上码放着足有二十几吨尘封的化肥。地面上有流入排水沟的水迹,抬头看见房顶已经有多处漏雨了。兆晴连忙拉着沐一陽一和老头走出仓库。
“沐一陽一,你闻到了里面有什么味道吗?”兆晴问。
“好像是……臭鸡蛋味儿?”
“那么……这些化肥……遇水后会怎么样?”兆晴又在启发学生了。
“放出……硫化氢毒气,中学化学学过的……啊!那臭鸡蛋味的就是硫化氢啊!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下雨的时候,屋顶漏下的雨水和化肥反应产生毒气,天花板里面有洞和仓库相通,所以阁楼里没有昆虫老鼠,仅有的蚂蚁被毒死了,只有毒气作用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人的抵抗力强些,但是天花板上的毒气浓度很大……这就是凶宅的秘密。你和一陽一照出事的现场都有手电筒,你们把头伸进天花板的洞里看什么?”
“一陽一照……他也许是在找臭味的来源,我……”兆晴说着,梦境中那张狰狞的脸和一把握在手中的刀,又一次在脑海里晃动起来,她急忙说:“你先说说一陽一照他爸爸的死。”
“呃,说起来很可怕。档案资料里有记录,二十多年前一陽一照的爸爸和老婆分居住在阁楼上。十几年前周边的一些村镇陆续有多人报案说有孩子失踪。一陽一照他爸爸死后,刑警在阁楼墙角的一个五屉柜里找到了很多孩子的一尸一骨,其中头骨有四个。”book.sbkk8.cOm
“啊!是……一尸一骨?他、他是个杀人恶魔!”兆晴不禁惊叫起来,想到阁楼里那种一陰一森森的感觉,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活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在他家还搜出了刀具、麻醉剂和一辆带篷子的机动三轮摩托车。看来,那些孩子是被他麻醉后用三轮车拐走的。另外,阁楼里的厨具中检验出了人类的DNA……”
“哎呀!这个魔鬼还吃人啊?!”兆晴心里极度恐惧,全身发一抖,几乎昏厥。
“公安局移走了这些犯罪证据,之后一直没有找到他的死因,也就不能结案和向社会公布,加上人事变动,这个案子就搁置了。死亡报告里写的死因是食物中毒,所以,一陽一照可能不知道他爸爸的那些罪恶……”
“太多巧合了,难道是……孩子的托梦?”兆晴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我出事前的那个凌晨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她梦见一个身穿兰花裙子的小女孩,七八岁左右,拉开墙角的一座五层一抽一屉柜当梯子,爬到柜子顶上,钻进天花板上的一个黑黢黢的方洞里。那些一抽一屉里有一些芭比娃娃的头、身一子和四肢。突然冲进来一个老头,穿着湿一漉一漉的雨披,拿着明晃晃的尖刀,爬上柜子抓孩子,没有抓到,把头和一条胳膊伸进洞里,恼怒地在天花板上挥刀乱划。他疯狂一暴跳,从柜子上摔了下来,仰脸倒在兆晴面前,两只眼珠几乎爆出眼眶瞪着她,凶神恶煞的表情……梦到这里,她吓醒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那恐怖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实在是太一逼一真了,可是没想到现实中的那个恶魔比梦境中的还要凶残百倍。
听完兆晴的回忆,沐一陽一说:“从档案材料看,当年警察们没有搜查天花板上面,可能是因为被那些惊骇的证据震撼了。”
兆晴急切地问:“那你们这次搜查天花板上有什么发现吗?”
“我们……确实发现了一具穿着兰花裙子的女一童干一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