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瓷兔子怎么会死呢?
一只瓷兔子会淹死呢?
我的帽子还戴在我的头上吗?
这些就是爱德华穿越那蔚蓝的大海的上空时问自己的问题。太阳高照,爱德华听见阿比林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爱德——华,”她叫道,“回来吧!”
回来?这样叫显然是荒唐的,爱德华在想。
当他在空中身子抱成一团翻滚时,他设法再看阿比林最后一眼。她正站在轮船的甲板上,一只手抓住栏杆。她的另一只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不,那是一个火球——不,爱德华意识到,阿比林手里拿着的是他的金怀表;她把它高高举起,它正反射着阳光。
我的怀表,他想,我需要它。
后来阿比林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那小兔子入水时是那样有力,以致他的帽子从他的头上被掀掉了。
这正好回答了那个问题,当爱德华看着那帽子迎风飘舞时他这样想。
后来他开始下沉了。
他沉啊、沉啊,一直在下沉。他自始至终都让他的眼睛睁着。不是因为他勇敢,而是因为他别无选择。他的画上去的眼睛目睹了海水由蓝变绿再由绿变蓝。眼看着那海水最终变得像黑夜一样漆黑。
爱德华还在不住地下沉。他对自己说道,如果我会淹死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淹死了。
远在他的上面,阿比林乘坐的那海轮正无忧无虑地航行着,爱德华终于脸朝下地沉到了海底。在海底,他的头埋在泥淖里,他第一次实实在在地体验到了忐忑不安。
爱德华·图雷恩感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