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一尸一抬轿
我看看四周,刚才只顾着追,也没有注意到了哪儿,现在看过去,发现这里居然是间石室。石室中耸立着四根高大的青铜柱,一口悬挂的金棺被四根铜链吊挂在半空中,金棺架着一只张着大口的铜蟾蜍。
“看来这一陰一童是故意把咱们带到这里来的,各自小心点儿!”阿乔把手电筒照到那金棺上,打量着那只蟾蜍。
我点点头,放轻脚步往里走,却突然听到阿乔一声尖呼:“那是什么?”
我心里一惊,赶紧一靠过去,看见阿乔愣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盯着金棺上。我把手电筒顺着他的视线照过去,只看见那金棺里微微一震,然后一只手从里面缓缓地抬了起来。
“啥玩意儿?”阿乔几乎下意识地摸出一个火炉子扔出去。这火炉子是前两年他在矿山上干活时偷藏的,这一颗可以震断手臂粗的松木杆。
火炉子打在金棺上应声炸开,整个墓室被震得“咕隆”响,悬挂金棺的铁链吃不住劲儿,居然齐声断开。金棺直直地掉了下来,就砸在我眼前。
我这才看清躺在棺里的,居然是个人。
那人被震得两眼翻白,好一阵才缓过来,吐了口唾沫,说:“伢子下手真狠,都是来摸金的,干啥这么激动?”
阿乔把举起的刀收回去,没好气地说:“装啥不好,你要装粽子?刚才我要是下手准点儿,估计要把你同金棺一起炸喽。”
那人“嘿嘿”一笑:“别介啊,留着我对你们用处可大咧。既然都是来摸金的,咱不如就搭个伙?”
我看这个人面目不善,总觉得他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试探着问:“你躲在棺里干啥?”book.sbkk8.coM
“敢情两位爷进来的时候没碰到轿子啊?”那人一歪嘴,点了支烟。
“啥轿子?”
“没,没啥。”那人含糊着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去看那金棺。那人过来搭话,两个人各自警惕,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那人说自己叫七秃,就是这山下的村民。
我依然不相信他说的话,哪个村民会穿着专业登山服来倒斗的?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个行家。
“不用看了,这是个虚棺,用来镇这里的一陽一气。”七秃坐在一旁,边一抽一烟边说。
我围着看了几圈儿。那金棺上刻着梵文,棺盖半开着,露出里面几块风化了的丝帛,没有一尸一骨。
如果真如七秃所说这是个虚棺,那就解释不通了,谁会用这么华贵的金棺来镇墓呢?
我正想着,突然觉得脖子上有点儿凉。
我反手一摸,就摸一到一只冰冷的手,那只手的指甲掐在我的肉里,又痛又麻。我缓缓地回过头,看见一张脸突然凑上来,几乎贴上了我的鼻子。然后我就看到一张绿色的脸,大半边都已经腐烂,额头往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口子,嘴唇挂在了下巴上,白色的虫子在嘴里蠕一动。
“我勒个……”book.sbkk8.cOm
我话还没说完就咽了下去,那只手狠狠地卡在我的喉咙上,我出不得声,只能“呜呜”地闷一哼。
“别动,憋住气儿。”七秃大喊一声,手里抓了一张黄纸跳起来,按在那粽子头上,那粽子突然就不再动弹。
我逃命般地躲开那爪子,重新喘口气儿,才发觉脖子上一阵火一辣辣地疼。刚想要开口大骂,却听见阿乔的呼喊声。
我忙照过去,看见阿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两个粽子压倒在地,脸上手上全是血。
他哭喊着说:“帮……帮忙!”
我正打算冲上去,却被七秃一把拉住。他打了个“嘘”声的手势,两个人小心翼翼地退到青铜柱后。
“你干啥?”我斥问他。
他不说话,扬了扬下巴。我一眼看过去,只见那甬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排排黑色的身影,至少有不下百来个。黑影中间抬了顶花轿,缓缓向我们这里行过来。
“怎么这么多粽子?”看着花轿缓缓被抬出来,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我心里一阵不安。
“啥粽子,敢情你不知道这是啥墓就敢下来?”七秃听了咧嘴一笑,带着戏谑意味说,“这些不是粽子,是一尸一婴。”
我自知惭愧,也不回话,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这个墓不是死人墓,而是个活人墓。”七秃吧唧着嘴,接着说,“这个墓里埋的是秦末的一个贵妃。死前怀了身孕,死后葬在这极一陰一之地,一尸一变成了一尸一娘一。这一尸一婴就是它产下的。”
“死了还能生下小孩?”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岂止是生小孩啊。”七秃语气突然加重了,“它还要男人呢。”
我的嘴已经合不上了,惊愕得说话都直哆嗦:“这花轿就是来接男人的?难道阿乔被一尸一娘一看中了?”
七秃没有理会我的惊讶:“你那朋友,只不过是去当一个一尸一婴的寄生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