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兀立,怒喝道:“我劈了你个王八蛋!”大山右手急遽地从胸口拽出一把片儿刀(这把刀是他花八块钱购得的),他甩刀向白皮狗砍去。可能大山第一次砍人,有些心切;大概白皮狗命不该绝。白皮狗头往旁一侧,这把呼一呼有风的片刀只砍去白皮狗半片耳朵,一股腥臭的血喷薄而出。白皮狗“恩哼”一声,捂住耳朵,吓晕在旁边。我怔住了,其他人如鸟兽散。大山误认为得手,掷刀,纵身跳下楼,径直向湖边奔去。踏上湖堤,大山仰天高喊:“小云,等着我!”他毫不犹豫地纵身前跃,投向湖底。
毅然、决然……
大山的玉石俱焚猛地使我想起前几天他曾对我说过的一段话:“一个人的尊严和人格是绝对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如若有歹人敢亵渎之,则必以天赋之自卫权利以应之!”现在,我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了。原来那时,大山已有杀白皮狗之心了,然而我未能领会,我的心里是懊丧、悔恨,还是可惜、可怜?说不清为何样的滋味了。
整部悲剧的祸根就是白皮狗,难道真的没人敢动它吗?!!
奇怪!真奇怪!!大山的一尸一体book.sbkk8.com被打捞上来之时,我们竟发现大山正抱着那长久未有消息的小云。两人的脸亲一昵地贴在一起,从此风风雨雨,跋山涉水,千难万险,永不分离……book.sbkk8.coM
我在湖边为他俩焚烧了一首诗《生命的价值》:一颗青青的果子落地了。//衰败的枯草啊,/莫要嘲笑它,/它经历了雷电的锤炼,/回到了母亲暖暖的怀抱。//生命——刚刚开始……
这个故事讲完,大约情节的近在咫尺与老二激一情的渲染,搞得宿舍内几位心情十分沉重,各个没有言语,只是小九将头低着更凶了。一会儿,调皮的大男孩老三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一般,狠狠地捶了老二一下:“你就吹吧!你哥会写诗么?”“当然了!不信你问老五!是不是,老五?”老五点点头——他特喜欢文学,是宿舍里的写手,老二曾把他哥的作品给老五看过。这个故事好像已经发表了,只是大家平常不太注意罢了。老三没趣地笑了笑:“得,该我了!我说老二讲的故事真有点政治说教的味道,虽然大山与小云的一一爱一一情故事很感人,但是这个故事本身并不吓人!听我的,我拣一个恐怖的讲——这可是我的亲身经历,就是在中学那会……”
那是北方深冬的一个傍晚,才刚刚五点钟,教室外面却早已被黑暗所笼罩。教室内,在明亮的荧光灯下,老师正在给我们讲解课文——《卖火柴的小女孩》。
经过他的一番介绍,我们开始了自一由式的有感情地朗读课文。同学们尽情地诵读着课文,有的深深地陶醉其中。
猛然,“呜呜呜……呜呜呜……”,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哭声。大约老师也发觉了,他抬头看了看我们:“同学们,专心读课文——大些声!”我们提高了音量,可那“呜呜呜”的哭声非但未减小,反而变大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停下来!”老师生气了,“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在哭?”
同学们面面相觑,因为,谁也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