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河飞奔回屋子里,气喘如牛。
原来,二表哥还不肯忘记那件事,他打算怎么样,威胁我?高河想到这里,不禁心惊肉跳。
忽的,门外有人敲门,继而门被推开了。是杨年丰。
杨年丰看了看神经质一般的高河,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了,不要紧吧?脸色这么差。”
高河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没事。”
杨年丰疑惑地打量高河一番,走进房间坐在一床一边,然后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高河。
高河擦了擦鬓角上流下来的汗,问道:“大表哥,什么事?”
杨年丰扁了扁嘴唇,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照片,“啪”的把照片拍在一床一上。
高河向照片看去,瞬间,他的大脑麻木了,呆住了,犹如血液被一一抽一一空般的感觉。
杨年丰淡淡地说:“说实话吧,这照片才是请你来这里的原因,你把一切都告诉我吧。这个事儿,你姑姑知道了。”
高河的面色如死灰般,脚下酸一软,坐在了地上。
“果然,果然……”高河喃喃道,“果然,姑姑知道了。”
“都告诉我吧,事情的原委,我相信你。”杨年丰一字一句的说。
高河垂下了头,他把十年前那场事故,讲给了杨年丰。
十年前,跑火船的前夜。那一一夜,天色出奇地黑。
我和小表姐都期待着明天的跑火船,所以兴奋得睡不着觉。于是我们偷偷起一床一,打算去柴垛旁看看自家的火船,火船还没完工,此时二表哥应该在赶工。我和小表姐商量:偷偷接近柴垛,然后突然出现在二表哥面前,吓他一跳。
我们踮着脚尖来到柴垛旁,但却并未见到二表哥,只有一个未完工的木筏和散落在地上的工具。
小表姐正生气二表哥偷懒,却听见,柴垛的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居然听到了女人的喘一息声。
小表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已经是大姑一一娘一一的她,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于是奔到柴垛后面一看,呆住了。
我心中也好奇,跟了过去,发现柴垛后,二表哥和娟儿,正一丝不挂地一交一缠在一起,此时二人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小表姐!book.sbkk8.coM
小表姐冲我喊了一句:“不许看!”然后把我推出柴垛后。
之后,我只听到小表姐大发雷霆,骂了好多难听的话,我只记得小表姐最后一句话是:“荡一妇,不要脸的女人,跟我去见我一一妈一一,让我一一妈一一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突然间,叫骂的声音戛然而止,又“噗通”一声,好像有人倒地。
我心中不安起来,回到柴垛后偷偷望去,惊恐的发现,小表姐躺在地上,满脸鲜血,她的头上,太一陽一一穴一一上,有好多血窟窿,血不断流一出,她身一体一一抽一一搐着,却发不出声音,不久后,一动不动了。
二表哥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把手中的耙子扔在地上,“当啷”一声响,听起来好恐怖,那耙钉上,是小表姐的血。娟儿尖一叫了一声。
我吓傻了,想跑,但二表哥发现了我,我吓得汗一毛一都竖了起来。二表哥跑过来,把我拉进柴垛后,我以为他想把我也杀死,但他只是让我脱一衣服,我害怕得要死,只好听他的话。
脱掉衣服后,二表哥一脚把我踹倒在娟儿的身上,拿起手上的相机,对我俩拍了好多照片,他边拍边笑,好像疯了一般。
当晚,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泄露了今晚的事,他就会把这些照片满村张贴。然后又对娟儿说,从今天开始,娟儿就是小表姐,在瞎眼耳背的老太太面前,扮演她女儿的角色,只说娟儿因为打渔淹死在一江一中了。
二表哥说,因为老太太最疼小女儿,如果让老太太知道小女儿死了,她一定会难过死。又说,他会向大表哥说明一切,大表哥是个孝子,知道出了这种事后该怎么做,最主要的是不惊动老人。
第二天,二表哥把小表姐的一尸一体捆绑在跑火船的木筏上,用稻草盖得严严实实,为了能载起一尸一体的重量,二表哥把木筏改的很大。book.sbkk8.cOm
晚上,小表姐的一尸一体乘着火船,被推进了一江一中……
高河说到这里,停住了,抬头看着杨年丰。
杨年丰始终一言不发,听着高河的讲述。
高河又说道:“跑火船后的第二天,我便离开了村子,去J市上学了,之后的十年,再也没回来过。”
杨年丰点了点头,沉着声音道:“你走后,年喜给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但是……”
杨年丰说着,微微向前探过身一子,一一逼一一视着坐在地上的高河:“年喜说的,跟你讲述的不一样啊。”说着,杨年丰再次用手指点了点一床一上的两张照片。
高河瞪圆了双眼,用力摇着头:“不、不是,不是这样,他说谎。我知道,他一定会把自己做的事都推在我的头上……”
杨年丰摆了摆手:“算了,刚刚我说过了,我相信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品行我自然了解,年喜是我的兄弟,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更有数。”
杨年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原本我以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就让娟儿顶替晓梅生活着,但没想到,今年年初的一天,老太太的眼睛突然能看到东西了,可惜,她短暂的复明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不巧的是,当时娟儿正在老太太的身边扮演小女儿,于是老太太不动声色地把我单独叫来,责问我事情的真相。我无法隐瞒,只好把当年你二表哥告诉我的事情经过讲给了老太太。”
高河听到这里倒一一抽一一一口凉气,问道:“姑姑相信二表哥的话了?”
杨年丰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你姑姑也知道你的为人,说你决计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恶棍,但以防万一,还是把你叫来对质,昨天你累了,所以今天才开口问你。这下好了,疑问总算解一开了,我本以为会带着这个疑问进棺材呢,呵呵……”
高河听着杨年丰苦笑着,按着心口舒了一口气,喃喃道:“你们相信我就好。”
杨年丰收起了炕上的照片,站起身,对高河说:“中饭的时候,老太太跟你们有话说,别怕,有我在。”
高河听到杨年丰这样说,反倒觉得浑身不是滋味。
午饭时候,又是满桌的美味佳肴。
杨年喜和“杨晓梅”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桌上气氛怪异,每个人都面沉似水。杨年喜横着眼睛看了看高河,脸上居然没有了笑意,然后他拾起筷子,对着桌子上的饭菜风卷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