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自从上班,今天自己好像没有听说她没有来上班啊?但他也没有听说她来上班了……
也许是自己这几天工作太忙了,没有闲心关注工作之外的事,所以没有在意大厦里是否有什么流言蜚语。
也是同样的理由,他并没有怎么观察身边的同事有什么异常之举,自己所能遇见的她所在的公司的同事是否也有什么异常之举。
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不可能找到那个凶手的。她找上了他,他也不一定能真的帮上什么忙。
“我不是什么侦探,我可不能帮你找到那个害死你的人。”他如实说道。
他可不想对她承诺些什么。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欺骗了她,也许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她是不可能害死他的。
毕竟,在他看来,她是一个还算比较善良的女鬼,她要找到那个害死了他的人,并不是想报仇,而是只想知道他是谁。
她也已经说过了,她是不会害他的……
而这时,她却说道:“我可以提供给你几个线索。”
“什么线索?”
“他的身上有很浓重的烟草味。”
“这个不算是什么线索,因为吸烟的男人多的是,但凡是吸烟的男人,身上都有烟草味,只要一天吸得太多,烟草味也就会很浓重。”
“这不是什么线索么?”
“但仔细想想,也并不一定不是……那个家伙肯定是有备而袭击你的,他在等你的时候,一定吸了很多的烟。”
“以此推理,他很有可能是很熟悉我的人,也许我也认识。”
“是的,连你住哪里都知道,要么是你所认识的某些男人,要么是跟踪狂,跟踪了你很久的那种。”
她沉默了。
她好像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说道:“我还有一条线索。”
“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死的时候,并没有感知到自己抓住的是什么。”
“你抓住了杀害你的那个男人身上的某个东西?”
“嗯,是的。”
“东西在哪里?”
“你掰一开我一尸一体的右手,手里有一样从那个男人的身上拽下来的东西。”
听了她的这句话,他犹豫了。book.sbkk8.coM
他可从来没有碰一触过死一尸一,怎么敢从死一尸一的身上拿东西呢?
不过,她已经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不依照着她所说的方式去做。
一尸一体的右手攥得很紧,他使了很大的劲儿才掰一开。
然后,他从一尸一体的手里拿到了一个链型的东西。
“哦,原来是项链,——应该是那个男人强一一奸一一我的时候,我从他的脖子上拽下来的。”她说。
他打开手机,用手机亮起的屏幕照了照拿在手里的项链。
项链不是很粗,但是金色的。
拿在手里,分量也不轻,很有可能是真的金子打造的。
有这种项链的男人一定很有钱,佩戴这种项链的男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
但……怎么可能会是他?
而一想到临下班的时候,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张翱宇又不得不怀疑就是他了。
但是,两个人的说法不一样啊。
他说是漂亮的女孩主动找上他的,但她却说自己是被强一一奸一一,当然并非自己所愿。
难道不是他么?
可是,他的项链分明就是自己的手里,张翱宇绝对不会看错。
她问他,“这个项链,你认识么?”
他没有回答她。
但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很有可能是认识这个项链的。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认识项链的主人。
她不禁激动了。
“快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他惊恐得看着她,嘴唇发白,面无血色。
“你一定知道是谁,是吧?你……求求你,告诉我吧。”
他没有说,却咬了咬牙,说道:“我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book.sbkk8.cOm
“但是,那个男人的说法却不一样。”
“他是在欺骗你。谁杀了人敢承认呢?他是在撒谎……”
也许是吧,不管自己跟他的一交一情再怎么深,他也不可能把自己杀人的事告诉他。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深到那种地步。
不过,即便知道他杀了人,张翱宇依然不希望他被报复,死在这个女鬼的手里。
在他的印象里,他就是有些看起来不靠谱而已,嘴上的谎话一大堆,但为人还算不错,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跟他有太深的一交一情。
“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会不会报仇,杀了他?”
她摇了摇头,“不会,我就是想知道他是谁。”
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却有些变了。
但他没有在意,他告诉了她——
“那我告诉你……他就是我的主管,确切地说,也是和我一交一情很深的好朋友,杨山新。”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怨恨,仇恨,如火一样,灼着她愤怒的眼睛。
她身上的衣服忽然消失了,一丝不挂的她浑身是燃一烧着一般的血。
“你说过不杀他的……”恐惧袭击了张翱宇的全身。
她的变化太快了,快得他几乎被吓窒息。
她冷冷地看着他,“让这种人渣活在世上,对像我这样的受害者太不公平。”
“他不是一个那么凶残的人,我跟他有一交一情,知道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认为自己真的知道他吗?”
“不管怎么说,我不相信……不相信他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来。”他说这句话的底气很是不足。
她冷笑,“谁也不会把杀人犯两个人写在自己的额头上。”
他无言以对。
两个人的一交一情确实很深,但那也是饭桌上或平时的一交一情,也是因来自同一个城市,走出同一所大学,来同一个公司上班而生出的一交一情。
如果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城市,不在一个公司,他相信,他们的关系与一般认识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了解他,现在想来,他似乎连他住在哪里,生活一习一惯是什么样的,有着怎样的私生活,他都不知道。
这样的一个外表光鲜的人物,难道就没有肮脏又不耻的私人活动空间么?
他不知道,所以他对她的问话,无言以对。
其实,何止是他的主管杨山新,就是他,也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私生活。只不过,他没有杨山新那么邪恶,他也做不出来那种可怕的事。
延伸想一下,这个世上的任何人,哪个没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私人空间呢?在那样的空间里,谁知道一个人会扮演出与自己在社会上的面貌有多大不同的角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