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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灿打开灯,像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踩过刘响的一尸一体,冲向角落里的一一抽一一屉柜。她颤一抖着打开一一抽一一屉,摸出相框。那一瞬间,她的脸变得扭曲,歇斯底里,“我的照片呢?我照片呢?他呢?他呢?”
他就是那个早晨失踪的少年,她的初恋。
早自一习一其实在是在六点半,但他们总是约好6点在那小巷里见面,然后手牵手,在灰蓝色的黎明中,感受彼此的心跳。那天早晨,他们接一吻了。他很激动,他的手伸进她的校服里,凉凉的,覆盖在她发育得恰到好处的胸部,然后又一路下滑,探进她的裤腰、小腹……
黄灿很一一爱一一他,但她并不想与他在这陋巷里做出什么过线的事。她想推开他,但他显然已经失控,将她按倒在坑坑洼洼的渣滓路上。慌乱中,她用书包拼命砸着他,书包里的东西零零落落地掉出来,铅笔盒被磕碰开了,里面散落出来的圆规扎在他的衣领上。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想逃脱,却发现他已经不动了——圆规扎进了他的脖子。book.sbkk8.coM
那时,小区刚建成不久,周边设施正在改建。不远处已经逐渐响起工地工人们洗漱的声音,她咬咬牙,以自己的初一夜为代价,哀求一个建筑工人,求他把一尸一体放进水泥搅拌机里。那些水泥后来被涂抹在各种地方,其中一部分,就涂在了堵住小路的墙壁上。
在失去贞一一操一一的那个夜晚,她失明了,医生查不出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因为她不愿意再看到肮脏的自己。后来,她学会了按摩,故意告诉之前的租客这里曾经惨死过一个少年,闹鬼。然后她租下了这里,每天守在他死去的地方。
后来有一天,她失手杀死一个想要猥琐她的客人,在杀死他的瞬间,她的眼睛竟然恢复了光明,但这光明只持续了三四个小时。自此以后,她发现,每隔半年,当她快要忘记他的样子,当她快要忘记自己是杀人凶手时,她就杀死一个人,利用死亡来刺激自己的视觉。就像那个一一爱一一吃包子的客人,就像那个粗浅的经济学理论,如果短时间内连续杀人,并不能达到复明的效果,她试过。
那张毕业照,是黄灿偷偷从他初中同学那里要来的,那是他留给她唯一的照片。
此刻,她望着空荡荡的相框,又看了看死去的刘响,陷入了彻底的绝望。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变成了一块干枯的海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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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早晨,有人在小区门口发现了刘响的一尸一体,报了警。
警察找到黄灿时,她正在摆一弄那个剧烈振动着的探测器,它好像坏了,总是无缘无故振个不停。
在调查期间,有个警员提出:黄灿是最大的嫌疑人,无论是刘响,还是那些一尸一骸,都似乎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这个想法最终被推翻了——一个瞎子,就算有能力杀人,也绝没有能力处理一尸一体,更没有办法将一尸一体准确地掩埋在同一个地方。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复明过;也没有人知道,她在那个空相框里重新装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刘响穿着保安制一服,笑得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