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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试了很多办法,尽量不破坏门锁,就能打开那间屋子的办法。可是,门锁似乎是特制的,依旧牢固地锁死着。但现在,我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这房子已经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怪事了,都是在晚上,深夜之时,总会出现异响。
有时候,是走路的声音,似乎是在上楼梯,轻微而瘆人。
有时候,是水龙头的声音,哗啦啦地无休无止。
有时候,则是女人轻声叹息的声音。
我已经几天睡不着觉了,现在我确心,这房子里一定有古怪。
翌日醒来的时候,我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看一看那间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不然,我会被吓疯的。也许,知道谜底对于我来说,起码,不会再这样无休无止、毫无头绪地接受恐怖的折磨。我也曾想过干脆离开,可这整整一幢楼的收藏品,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于是,我找来了一把斧头,毫不犹豫地砸烂了门锁。
当我气喘吁吁、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的时候,我有点不明所以。
屋子里摆放的,是几具陶俑,看上去,大概也就是一般的文物。若说珍贵程度,应该远不及其他房间里陈设的那些收藏品。只是,这些陶俑有些奇怪,它们的体型过于大了,虽然外表和秦皇陵出土的兵马俑没什么区别,但庞大得如同真人一般大小的体积,让我一时之间想不出它们是什么朝代的文物。book.sbkk8.coM
难道屋子里只是摆放了这些而已?那又何必不让我看呢?
在六七具陶俑间穿梭,我一边观察一边思考,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一具陶俑。
陶俑沉闷地砸在地板上,一只手臂被生生摔断,我吓了一跳,打破了这陶俑,季准不知道要对我发多大脾气呢。虽然我不知道这有多珍贵,但季准把它们藏在这里,一定有它们的珍贵之处。
我蹲下一身,刚要检查破裂程度,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陶俑里居然有人!
说人已经不恰当了,断裂陶俑的手臂处,露出来的,分明是一节骨头。白森森的手骨和陶俑一齐断裂,摔在地上,赫然醒目。
我颤颤一抖抖地踢了一下那节断骨,发现陶俑里竟然还有骨头,仔细看,是剩下的上半截手骨。我恍然大悟,这陶俑里应该封着一具完整的人骨。我赶紧又走到临近的陶俑旁,用手轻轻敲击,的确如我所想,每一具陶俑都是空心的,晃动之下,能够听到里面骨头相互碰撞的声音。
一股凉气,顺着我的后背蔓延开来,我不敢继续停留在这里了,关上大门,立刻给季准打去了电话。book.sbkk8.cOm
电话中,我焦急而不顾一切地说:“季准,那间房间里的陶俑,是怎么回事?”
“你进去了?!谁让你进去的!”季准第一次对我发火,但很快就缓和了语气,有些忧伤地说,“美美,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就不隐瞒你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陶俑,都是我父母以前从一个很偏僻的部落收集来的古董。那个地方流行一种风俗,就是陶葬。”
我不解地说:“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季准说:“那是我母亲去世之前,最后收集来的文物,我只是想留个纪念,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其实,它们并不很值钱,但在我心里,却是无价之宝。仅此而已。”
我觉得自己过于莽撞了,触碰了季准不为人知的伤口,赶忙说:“对不起,季准。”
季准笑道:“没什么,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当然不。”我笑了笑,猛然想起几日来的怪事,又不无担忧地说:“季准,我还是要问问你,这房子究竟有什么古怪之处,为什么这几天来,怪事越来越频繁,不是水龙头无故被打开,就是走廊、楼梯里有声音?”
季准毫不在意:“不会吧。我想,可能是你守着这么多的古董,压力太大,总觉得有贼吧。好了,我书桌里有安眠药,你睡前吃一颗,应该就不会出现幻觉了。不要担心,我马上就回去了。”
我郁闷地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