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见有客人来了,急忙上前招呼,待一见是陈道一江一,不由一愣,随即笑道:“客官可找到周府了?”陈道一江一拱拱手道:“正是,多亏老丈指点,今日专来道谢。”随即摸出几两散碎银子放在桌上道:“这是在下的一些谢意,还望老丈收下。”老者老者呵呵一笑,急忙摇手谢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陈道一江一执意不肯,非要让老者收下,老者推辞不过只好收了。陈道一江一这才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老丈不吝赐教。”老者道:“客官尽管说,小老儿当言无不尽。”陈道一江一道:“昨日临别之际,老丈所言投亲不易,不知究竟何意?”老者听罢当即敛起笑容,踌躇再三方道:“既承客官相问,小老儿也不敢不说。客官可知昨日你先前所问之人为何纷纷都说不知?”陈道一江一满面疑惑摇了摇头。老者接着道:“客官昨晚在周府可见丧事?”陈道一江一点点头道:“正是,我四嫂前几日不幸病故了。”心中暗想这生老病死乃寻常之事,有何忌讳可言?老者道叹口气道:“实不相瞒,这已是周府今年第六起丧事了。”陈道一江一闻言大惊,急忙问道:“今年第六起丧事?”老者道:“正是。从正月算起已是第六起了,因此满城都说他家邪得厉害。”陈道一江一满面惊骇,半响问道:“此话怎讲?”老者道:“若是年老体弱者病死或是意外而亡,倒也不奇怪。可奇怪的这六人有男有女有主有仆,岁数皆不过三十,况且平日身强体壮,却往往都在一一夜暴亡,这就奇怪了。”陈道一江一面色煞白,喃喃道:“还有此事?”又问老者道:“如此怪事确不正常,只是官府没有去验一尸一么?”老者道:“死者家属都心存疑虑,岂有不验之理。只是每具一尸一体除了面色灰暗之外并无可异之处,因此也查找不出什么可疑的。”陈道一江一低头半响道:“此事当真有些怪异。”book.sbkk8.coM
老者忽凑近小声道:“小老儿见客官是个厚道人,所以有一言相劝,当速离周家,以免惹祸上身。而且小老儿还听人说这周家有妖邪。”陈道一江一双眉扬起道:“此乃何人所说?”老者道:“前些日子明月观的观主天玄道长到小店的时候,小老儿偶然听他说起过。他说周家必有妖邪,可小老儿想要细问,他却摇头不语,只言不可说。后来这话传出去,保定府知道此事的人便离周家的人远远的,唯恐沾上邪气给自家带灾。”陈道一江一听罢沉吟片刻,问老者道:“事关至亲,在下不愿一走了之,想去问问天玄道长究竟,却不知这明月观所在何处?”老者道:“出城东三里便是。”陈道一江一当下辞谢老者,出城门三里,果见路旁有座不起眼的小道观,漆落瓦残颇为陈旧,门上用黑漆书着三个大字:明月观。陈道一江一径直而入,却见三清殿上坐着一个四旬上下的黑衣老道,面黑无须正在打坐,旁边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道童。陈道一江一估摸一着这道人即是天玄道长,当即躬身作礼道:“这位可是天玄道长,在下陈道一江一有礼了。”那打坐的道人闻听人声,双眼一张目光炯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微笑道:“小郎君好厚的福气。”陈道一江一一愣道:“道长过奖了。在下此番前来专为兄长周旺福之事。”天玄道长缓缓道:“你的来意我已知晓。周府有妖固然,只是世上为富者往往不仁,故天道当有此劫,此也是定数。况且我念这妖物修行不易,实不欲多生杀孽,你还是回去吧。你前世曾经救人于水火,故此世福荫深厚,当不在此列。”book.sbkk8.cOm
陈道一江一一听周府果然有妖,心中大骇,急向天玄道:“不知这妖物究竟是何物,道长可有降妖之术?”天玄淡淡道:“不可说,这不是你所能知道的。”陈道一江一心中焦急,大声道:“至亲骨肉,焉有见死不救之理?还望道长援手救我兄长一家。”说毕噗通一声便跪在天玄面前。天玄不再说话,将双眼闭起有如老僧入定,对他不理不睬。陈道一江一口中不住乞求,磕头如捣蒜,如此良久天玄方睁眼道:“小郎君倒是个至情之人。也罢,看在你的面上我就破例随你走一趟,只恐你那兄长尚在梦中不知醒悟呢。”陈道一江一闻言大喜,只是心中也有些疑惑,为何保定府人人皆知周家有妖,兄长自己却不知?莫非真被妖物迷失了心窍不成?只是此刻无及细想,只口中不住道谢。却听天玄转头向小道童吩咐道:“将托天钵及镇妖剑带上,这就随为师去周府。”小道童恭恭敬敬应了一声便去了后院,不多时即见他拿了一个硕一大的黑色包裹出来,当下陈道一江一在前带路,师徒二人紧随其后向周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