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四日过去,一江一骥已将城中大街小巷逛了个遍,虽倍觉新鲜,但身一体却每况愈下,一到傍晚便觉心慌气短,只能躺在船上休养。第五日太一陽一刚刚落山,一江一骥又觉胸口烦闷茶饭不思,正躺在一床一上低声呻*,忽见舱帘一挑,一胡一翁走了进来,对他长揖道:“一别五日,先生还好么?”一江一骥大喜,急忙从一床一上坐起道:“您真是信义之人哪。”一胡一翁笑道:“老夫不敢食言,今特来相谢。”一江一骥道:“老丈言重了。那日夜间我见您偶施小术,看来颇为有趣,若是能传我一二回家为老母解闷,则感激不尽。”一胡一翁听罢摇摇手道:“您不日即飞黄腾达,不宜学这些一江一湖末流之术。老夫此次早就备下一份厚礼,只等您笑纳。”一江一骥一听不免有些失望,待见一胡一翁双手空空身无余物,不由好奇道:“不知老丈所带何物?为何我却未曾看见。”老翁笑笑,用手指着自己的肚腹道:“礼物就在此中。”
一江一骥先是一惊,然后哈哈大笑道:“古人虽云”披肝沥胆“,终究只是假设之词,老丈定是又在和我说笑了,腹中之物哪有能赠与他人做礼物的。”一胡一翁也不多言,当即将上衣脱一去,露出肚皮对一江一骥道:“您若不信,可呼叫三声,礼物自出。”一江一骥笑而不语,摇头不已。一胡一翁请求再三,见他始终不应,知他心中不信,忽曲起手指在肚皮上连叩三下,口中道:“银琐儿,还不速速出来见客,难道还在害羞么?”一江一骥心中微感讶异,待一胡一翁说罢却并无异样,又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己。只是笑声未毕,忽听一胡一翁腹中一女子娇一声道:“我平时厌见生人,父亲何必要一再相一逼一?”其音细如萧管,婉转清脆。一江一骥大骇,面上笑容虽依旧,却已很勉强。只听一胡一翁道:“一江一公子在此,还不出来拜谢。”这次等了半响腹中又无人应,一胡一翁急道:“小妮子若再不出来,便是违逆了老父的心意,此际便将门打开,定要让你出来。”book.sbkk8.coM
一江一骥越听越是惊骇,渐渐也收敛了笑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一胡一翁的肚皮眨也不眨。只见一胡一翁伸掌在自己肚腹上连击三下,顿见皮翻肉绽,出现了条三寸许长的裂口,却无一滴鲜血涌一出,随即便听声如裂帛,同时鼻中异香一习一习一,一江一骥只觉眼前一花,一人已立于烛光下。他定睛看时,却是个年方二八的紫衫少女,面容清秀靓丽难言。一江一骥目瞪口呆,转头欲问一胡一翁,可却发现一胡一翁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了。那少女站在灯下看着他,眉目间笑意盈盈。一江一骥心知少女定为妖异,不觉大恐,哆嗦半天方鼓起勇气正色道:“你是何方妖孽,居然敢以诡异惑人?若不速去,休怪我无礼!”少女听罢却面无惧色,上前两步拜一拜道:“恩公面前不敢相欺,妾名银琐,本是狐仙。父亲奉上帝御命去往长陵守墓,因顾虑妾单身无依,故携妾一起前往。不料行至一江一上却被水神所见,因觊觎妾的美色,便欲强行挽留。妾坚决不从,那水神就百般刁难,不让我父女渡一江一。老父万般无奈之际,正巧得遇先生,便纳妾于腹中,借您的福荫得以顺一江一而下,总算没有误了期限。先生难道忘了那只一江一蛟的事了吗?”一江一骥听罢回想当时之事,这才恍然大悟,待见银琐确无恶意,心中惧意已消,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