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我身边狂笑,笑声凄厉尖锐。她的血顺着手指流向地面,她不耐烦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在无重的状态里坠入深渊。苍蓝的海水慢慢的,慢慢的变成红色,尖锐的红色。
那天凌晨,他还是回到我身边了。他把我叫醒时我正在梦魇里窒息。他用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身体,刹那间我的泪水涌了出来。我哭泣着狂乱的抱紧他,哀求他,哀求他爱我。我不许他的身体和我稍有分离,那么紧的抱住他,想融化在他的身体里。我们不停的相爱,直到晨光熹微的时候才疲倦的停下来。他在我身边睡着了。我套上他的衬衣,赤着脚悄声走到阳台上。
狂欢后的城市一片死寂,灰白的晨光中无声无息。我打开窗子,仔细的看了一会。苍茫!19楼的楼下一片苍茫,象荒芜的海水,犹如梦境中的绝望。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呵,怎样的深入骨髓……book.sbkk8.coM
我扶着窗框站在了窗台上,双手颤颤巍巍的松开了依靠,世界就在我的脚下。风吹开了我的衬衣,我看见自己的身体袒露在清晨5点的城市面前。那一刻我从未如此美丽过,象要飞翔的蝴蝶,象要坠落前的蝴蝶。
风微微吹着。我望着海水,苍蓝的,美丽的,绝望的。
姐姐说,深海里有我们的家园。那里安详。
卧室里的他正在沉睡,他的手伸在枕边,以为在抱着我。
几秒钟后我蹲了下来,然后颤抖的从窗台上下来。我滑落在窗台下的墙壁边,双手蒙住脸,哭了出来。
我常常想,每个人不论多么孤独都是有倾诉需要的。可我在失语的世界里徘徊了那么久,我甚至忘记了能表达自己的方法。
所以当他告诉我他要结婚的消息时,我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他迟疑了一会,说,我很想帮助你,你能不能说说你的过去……我们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了。
咖啡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我的手指还是冰凉。
我的手托着下巴,大拇指上的戒指卡在脸边有点不舒服。我有点口吃的选择着词汇——语言,语言是什么?语言是最大的欺骗。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我们生下来就被遗弃了,在孤儿院里长大。
三岁的时候姐姐就被领养走了,而我没人要,就一直在孤儿院里生活。
空气干燥而潮湿,我忽然没有再说下去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