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汉子一走,单友鲍对鄂毕成道:“咱们三天前不是埋了两个吗?”
鄂毕成思忖了一下,恍然明白过来道:“你是说小谭和小谢?”
“可不就是嘛。”单友鲍拿出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吐着烟圈儿悠悠道。
鄂毕成这下急了,道:“单大哥,你这开什么玩笑呢?!那俩可是咱们老婆!”
单友鲍不以为意道:“人都死了,咱们活着总要赚钱啊!”
鄂毕成有些语塞,这才觉得单友鲍十分冷酷无情,咬牙道:“单大哥,你就不怕遭报应吗?!”鄂毕成又想起单友鲍那次背张爹爹的事儿。
“你妈的有完没完?要不是老子带着你来谋这生意你有今天吗?现在他妈给老子装好人!你他妈盗墓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没良心?现在偷尸就良心不安了?”单友鲍不耐地骂道。
鄂毕成也火了,吼道:“老子不干了,回河南去!”说罢,摔门走了。
单友鲍要面子,也就不好意思劝他留下,眼睁睁看着鄂毕成走,心里却着急呢。他着急不是因为怕少了一个朋友,而是担心眼下这笔生意做不成,自己一个人去偷尸?单友鲍可觉得为难了。book.sbkk8.coM
鄂毕成确实走了,单友鲍贪财,赚钱的念头很强,所以这夜他硬着头皮一个人带着工具去了那个埋葬着谭姐和小谢的黄土山。清冷的月辉洒在林子里,只听得簌簌的风声。
单友鲍使劲挖着,挖了半天,坑还是只有半米深的样子,似乎他一边挖,有人在一边给他填。单友鲍额头上挂着汗珠,一时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他念叨道:“妈的,奇怪了!”他又加快挖了几铲子,但依然是原样。突然一阵狂风吹来,连挖出的碎黄土都吹动了。单友鲍打了个寒战,月光渐渐地暗了,身边也慢慢浮起些雾气。单友鲍张望着四周,心里莫名地发怵。他单友鲍也会有怕鬼的一天?
“友鲍,友鲍,你太狠心了!”幽幽的女声。
单友鲍只觉声音很是熟悉,他不停地左右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但这个声音却没响起第二次。单友鲍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埋头继续挖,这下却挖得十分顺利,眼见着就要看到尸体了,单友鲍心里还只念叨之前果真是自己错觉。他在坑边钉了根木桩,木桩上有个滑轮,将绳子安在了滑轮上,丢了一大把放坑里,准备系着尸体拉上来。他纵身跳了下去,正拿起绳子准备系在小谢身上时,耳边响起了刺耳的笑声,抬头往上看去,一掊土跟水一样泼了下来,弄得他满脸都是,他只听得风响夹杂着忽男忽女的诡异的笑声,碎土像是下雨一般淅淅沥沥都往坑里落。单友鲍蒙头抱脸乱嚷嚷,土越来越多,坑眼见着填平了,单友鲍也被埋在了里面。平地上一根木桩、一个滑轮孤零零地立在黄土山上,风依然凉——
而第二天村里传出一个新闻,村口的盘山公路的护栏撞毁了,而公路边的土坡下有一辆翻了的轿车,里面死了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鄂毕成。
自此,单友鲍和鄂毕成就这样在村民眼里消失了,村民知道鄂毕成是出了车祸死了,但没有谁知道单友鲍去了哪里。而单友鲍建的那栋乡村别墅如今也早已变得荒凉,屋子四周都长满了青草,远远望着,这栋别墅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乌鸦的啼声更添一份荒芜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