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缘微听了我的描述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窘得我把抱枕一把扔到她的头上,“你笑什么笑?幸灾乐祸!”
缘微捂着肚子,忍着笑,“小一姐拜托,你是大学生哦!拿点勇气出来,那些都是人制作出来的木偶,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我对她的揶揄没半点生气,而且还有点开心,因为我和缘微已有好几年没有联络了,为了初中时的那件事,她一直很恨我,兴许现在她已经释怀了吧!
因为晚上陪缘微喝了点红酒,脑袋像火烧一样,好不容易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一声惊叫一声惊醒,是缘微的声音。
“琳蓝,琳蓝,你快来呀!”
我连忙赤脚跑到隔壁客房,缘微正坐在一床一沿上浑身发一抖,看样子她真的是被吓到了,因为往日的她比我的胆子要大得多。
见我进来,她过来抱着我,我连连问她怎么回事,她用手指指背后梳妆台的镜子,我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地走上前去。
那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血红色的,写在玻璃上,“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正写在镜子里的“我”的脸上,像蜿蜒的血一样爬满了五官。
我的大脑像被一抽一空氧气一样变得空白,汹涌的寒气顺着脊梁一直灌了进去,半晌,我才颤一抖着手摸上去,粘粘的,沾了我一手的红色,我下意识地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闻,居然有些淡淡的清香!book.sbkk8.coM
“是这个!用这个写的!”缘微已经平静下来,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枚口红,口红的盖子被打开,上面明显有摩一擦过的痕迹。
可是,究竟是谁写的呢?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缘微也不至于搞这样的恶作剧自己写上去骗我,看她被吓成那样,就应该相信她呀。
“也许是小偷的恶作剧。”缘微见我心神不宁的样子,反而搂着我的脖子安慰我。我干笑几声,我知道,家里并没有失窃。
[4]
死心不息的饶衣竟然在网上找到了一个待售的木偶。
“是正宗的水上木偶呢,我在网上留言,结果那个人主动与我联系,说他以前到河内旅游的时候,在表演水上木偶的剧院门口买的。”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还在想着那天晚上家里发生的事。
饶衣挽着我的胳膊撒娇,“琳蓝,你说你要和我一起去的哦,你答应过的,不会不算数吧!就在本市南区,不远的。”book.sbkk8.cOm
我没有办法,只好勉强答应。
这是一幢一陰一暗的四层旧楼,因为隔壁的池塘和楼房靠得很近,湿气很重,所以楼角上都是绿色的苔藓,楼面也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
按照手上的地址径直往四楼走,楼梯很潮一湿,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以防滑倒。奇怪的是,从一楼到三楼的房子都是房门紧闭,而且房门上都有厚厚的尘,像久没人住的样子。是呀,这样的房子,谁还敢在这住呢?
四楼的房门果然干净了许多,饶衣兴致勃勃地敲门,一会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双憔悴的眼睛透过缝隙看过来。
“我是饶衣,我过来买你的木偶。”饶衣自我介绍道。
里面的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打开门让我们进屋。原来是一个二十上下的男孩子,脸色有点白,头发长长的,盖住了耳朵。
正想和他聊点家常,缓和一下陌生人之间的气氛,他已径直进了一间房。我忽然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只有左手在摆,右手一动不动的。
我和饶衣也不好意思坐下,只好静静地站着等男孩出来,几分钟后,男孩终于出来了,左手多了一个雕花的木匣子,递给饶衣。他的右手还是垂着,一动不动。见我迷惑,他浅浅一笑,“我的右手在前年出了车祸,瘫痪了。”
我同情地应了一声。
饶衣兴奋地接过来木匣子,我因为害怕不敢细看,只是随便瞥了一眼,看见一个木偶躺在一张红色的绸布上,果然和那天见到的一模一样。
饶衣说了谢谢,把手中的钱一交一给男孩,男孩面无表情地用左手接过放进口袋里,数也不数一下。
男孩的寡言使气氛有些尴尬,我和饶衣只好告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