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它躺在我卧室的地板上,不声不响。
黑色的铁皮箱子,大约有一个电脑机箱那么大,重量最少有三十公斤,它的表面鳞片般覆着铁锈,还挂着些湿一漉一漉的泥土。把它弄出井着实费了番功夫,我把它系在绳索的末端,自己先爬出来,然后用尽吃一奶一的劲头才把它拖了上来。
等到把它弄上楼,几乎已经耗尽我的全部气力,一进门我就瘫一软在沙发上。
它现在伏一在我的面前,沉默着,我没有打开它,不是我不想,而是无能为力,我甚至找不到它的锁在哪里,它像是浑然一体的。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时,而凌晨一时我的节目就要准时开播,我必须在十二点半之前坐在直播间那把椅子上,我只好放弃了对它的研究,把它推到一床一底下。它摩一擦着地板,发出了尖锐的噪音。book.sbkk8.coM
10
下了节目,已经将近凌晨三点半,我乘着电梯到地库,在我发动汽车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刘峥。
这个时间打电话,也未免太晚了一点。
我戴上耳机,边倒车边接起电话,刘峥的声音传来,但和往日有些不太一样,像是丧失了热情,听起来冷冰冰的。“你是不是把箱子挖出来了?”他说。
我的心猛的一沉,车挣扎了一下熄了火。
“什么?”我硬着头皮反问,心里一阵阵透出凉气来,我实在想不出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可他的话随即解答了我的疑惑。
“是他说的,他又闹起来了,说你已经拿到了箱子了,有没有这回事?”
他粗重的喘一息声透过话筒一轻一重地传来。
我装出被误解后嗤之以鼻的那种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拿到箱子?那箱子到底存不存在还没谱儿呢。”我停顿了一下,“再说我也不可能知道它在哪啊,我上哪找去?”
他的怀疑似乎松动了,“可是、可是他一直折腾,比以前哪次都严重,非说你拿到箱子了,他连你的名字都知道,我从来没告诉过他……”
我更冷了。
“他还说你危险了,那里面的东西不能见空气,谁打开谁就会……死。”
我打了个激灵。
“神经病,以后别打我电话了。”我外强中干地骂了一句,假装愤怒地挂掉了电话。
手机的电镀外壳上挂满了汗水,衬衫黏嗒嗒地贴在背上,我好久没出这么多汗了,这么多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