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月20日周二天气:雨
我刚从网吧回来,路上的冷风又把我吹清醒了些,昨天一天雨终于停歇,我一早就去学校了。林借口身一体不舒服没去。估计学校里还没人知道飞机的死,我决定先暂时保密飞机的死。昨晚我一一夜难眠,想着曾经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朋友,就……说起他的死真的很怪异,凶器上的指纹是他的,虽凌一乱但很清晰,但他怎么做到砍下自己的头,又稳稳地跪在那里,手里还握着刀?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分析,这些猜测,在那种预想的状况下也不是不会发生。一上午这么乱想,就过去了。我还没想到会是碟仙报复,直到中午我回家。
中午进了门,林无邪的欢笑声传来,笑得呵啊呵的,不停地笑。我很奇怪有什么事这么可笑。我当时没怎么想,就进到他的房间——我愣住了,只是愣住,情绪一下升到最高,“林!”我惊叫了出来,“林!林你在干嘛!?”林坐在地上,仿佛没有看见我,一个人在痴笑,扳着那面镜子……
镜子!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昨天我没写日记,在前天晚上我关了电脑去洗澡,热水器非常奇怪,我脱了衣服在那里调开关,冷得要命,水半天不喷一出来,一滴都没有,我急得把闸门一开,又关,正当我绝望时节,“扑”地大片水珠射一出来,打进我的眼睛,又是冷水!我打个趔狙地站稳,手忙脚乱地擦干眼睛,放一毛一巾余光一瞟,只那么一瞟,我从镜子里看到的一个偏头微笑梳着头发的红衣女人!应该是30多岁,脸又干又白,没有血色,白的吓人!我当时就尖一叫起来,退上好几步。一看,又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惊恐的双瞳,我又凑近几步还是。当时林听到了我的叫一声跑进来问我怎么了,我说热水器有问题,见我在端详那面镜子,他找东西把四个螺丝撬掉,说要搬到他的屋里去用。
现在!林把那面镜子扳的四分五裂,散了一地,他还在笑,尖利的笑声像一地的玻璃渣子,渐渐地,一条血痕顺着手心滑了出来,接着,又一条,转眼,林满手都是鲜血,我刚要冲上去,林停了笑,抓起一片尖锐的镜子举到空中,凶狠的咒骂我,我不敢妄动,哀求着他,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哈哈……”他笑得更加肆虐、张狂,我忽然觉得害怕,这哪是林,分明是个恶灵!满地碎镜子反射着刺眼的光,他慢慢张大嘴巴,捡起一块小的往嘴里送。我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咬住了那块玻璃,他的嘴角被割开,一直割到脸颊,血直冒,他还一舔一着。我冲上去,捉住他的手,“你吐出来!吐出来!”他死死的咬住不放,还抓着我,我的手臂被尖镜子狠狠的割了一下,虽有衣服护着,但依然流了许多血,这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发疯般的摇他,求他,命令他,去扳他的嘴,一逼一他吐出来,他停了一下,忽然“哇”的吐出破碎的镜子,还有一小块肉。book.sbkk8.coM
舌头!我当时就想到这个,立马向后退了几步,林顺势倒在地上,面部狰狞,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唇部割得稀巴烂。他整张脸像块烂泥,血!还有血,我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也有几丝血迹,他已经死了,的确他死了,我还是叫着他的名字,上去抹开他脖子上的血,很快又有一丝,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条血管爆裂,我拍拍他的脸,发疯地摇他、叫。我撩一开他的衣袖,他手肘内侧的血管全部爆裂!林张着眼皮,翻着雪白的眼球——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死了。
这就是今天中午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我开始确信,这一切不能用自一杀来解释了。我一根接一根的一抽一烟,把这几天的事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再联想到这栋凶宅,我把这屋里的设备全部检查了一遍,除了热水器,好象还没发现什么。
我在客厅坐了一下午,没动,没报警,我已经说过了,这是碟仙的报应,可,镜子里的女人是谁,我得幻觉?应该不是,卫生间全是洁白的瓷砖,红色衣服很显眼;如果碟仙,那林又没请,是不是与这套凶宅……我想得一塌糊涂,关上林的房间,出去了。
这一出去就是一晚上,我确确实实地说,“去网吧玩了一通宵”,反正在家里也不会睡着。一清早回去,我不准备去上学了,打算马上蒙头大睡。
2004年01月21日周三天气:一陰一
这一睡便是一整天。晚上九点左右我微微醒了一下,发现外面一片漆黑,却不知道灯怎么开着,我伸手摸索着开关,灯关上,又睡,这一觉则更踏实了踏实地自己都不晓得多久醒来……
忽然门开了,枫走了进来,“枫!”我叫他,他没有反应,径直坐到电脑面前,拨号上网,滋滋滴滴地响了几声,他上线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很奇怪,他平时上网不是聊天就是听歌,正奇怪的抬起头来,发现他在电脑主机后蹲着,不一会儿,一抽一出了电话线,扯了出来,顺着一直扯到外面电话座机,我不知道他在干嘛,也没想太多,喊了他一声,他没回答,我发觉我动弹不了,只有头可以勉强的扭一动,也不晓得自己身一体太沉了还是被束缚了,挣扎着挣扎着,又睡着了。book.sbkk8.cOm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我醒了,眼睛一张!我微微动了一下,一下坐了起来,也不晓得刚才是怎么回事,又有点像做梦,但自己的确像挣扎过,背上满是汗。
电脑还开着,手机没电早就自动关机了,我拿去充电,坐到电脑前,一看已经十一点半了,自己睡了十多个小时,全身又软又痛。我开了QQ还有不少好友在线,一边聊,我放进孙燕姿的《TheMoment》CD,反复听那首《遇见》。
QQ上的好友一个比一个奇怪,没多久就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闭着眼睛排了一例,发过去消息都是“对不起,我现在有事不在,等一会儿和你联系”,我累,CD取消重复播。《遇见》轻悠的吉它声落下,音箱里冒出了一个男人轻蔑的大笑!我听得一毛一骨耸然,一股寒气直冲背上吹,没想到一秒后,又换成一段铿锵有力的电子乐,唉,原来是《懒得去管》的前奏!我反感地调低了声音。
我吁了口气,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了,我又翻阅一些BBS。没几分钟电话响了,吓了我好大一跳!我起身趴到一床一上,左手抓起电话:“喂?”电话听筒里像什么都没有,“喂!?”我又应了几声,还没人说话,又听得到呼吸,谁啊?!半夜三更的,我干脆挂掉了。四周寂然无声。
突然电脑里“噔噔、滴滴”一片,好友全上线了,我从一床一上弹起,扑到电脑前,CtrlAltZ提取消息:
2003-01-2200:00:00忘忧树
“我们走吧”
我舌头僵直,呆坐在那里,那!那是飞机的QQ!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呢?我仔细看了资料、IP,都是飞机的,连QQ秀也是!我脑子飞快地运转,一秒钟内对自己否定了一百二十遍——不可能,绝对。
我故作镇定,或许是他把号送人了呢,于是我回消息:“一共有谁,去哪儿?”
还没等他回消息,音像里放出的不是歌,而是一个男人的呻一吟!也许刚才就是了,只是我没听到!我把任务栏下的“东方影都”打开,它整个界面居然是血红的,伸着一只鲜红的、指甲流血的手!我调大声音……就是,是个男人的呻一吟……我慌张点击弹出光驱。光驱指示灯闪闪,“哐”地伸出一面血手掌,而不是孙燕姿的CD!我尖一叫起来,点击弹入,手掌伸进去,可手指扣住光驱壳子不进去!我也不管了,抓起桌上的钢笔狠狠的扎过去!四根手指一下缩了进去,我长叹口气,庆幸自己镇定,幸好幸好!
手机响了,短信来了,我赶快打开看,号码是0000000000,也许是对方选择了不发送本机号码。内容是“阿冷,我好干,好痒,给我点水喝。快!快!!”
我还纳闷这是什么,忘忧树回消息了,他说“你、我、林、枫。我们在厕所里等你。你来!你来!!”
我惊恐的表情凝在那里,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胸口涨的近乎破裂,这时电话又尖一叫起来!
我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很快问了自己十几遍,接,还是不接?我和电话僵持着,最终我起身去接。未必还是午夜凶铃,吃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