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例如呼啸声?”张津突然问了一句。宋文摇摇头:“阿达每次在书房关门写文章时都静静的,就好象没有人在一样。”张津暗骂自己发傻:炮弹?如果真有炮弹,那书房早被炸得稀巴烂,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子。
宋文又哽咽起来:“都说这老房子不干净,阿达非要住在这里,现在人也死了,还死的莫名其妙。”张津来了兴趣:“这房子怎么不干净了?”宋文瞅了他一眼,犹豫了半天才说:“这里多年前是一片荒旷空地,是阿达的一个远亲叫何先的在这盖了这房子,结果房子盖成后不到一年,他发了疯,到处说自己在这见到了秦始皇和希特勒,最后给送到一精一神病医院了,他在医院里住了好多年才死了。根据他的遗嘱,这房子留给了阿达他爸爸,他老人家在乡下老房住的很好,所以一直没搬来,三年前,我和阿达因为工作调动到城市这一侧,所以才住了进来,我本来就很忌讳这事,没想到现在竟然……”
看看又痛哭起来的宋文,张津感觉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安慰了她几句,就离开了何家。
凌晨四点半,天开始蒙蒙亮了,张津直接回到警局,为自己冲了一杯酽茶,他坐在办公室仔细阅读着属下整理好的档案。
既然是他杀,就应该有凶手的存在,可是何家的门窗关的紧紧,凶手从哪里进来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凶器又是什么?何达身着运动衣,他既然在家写小说又不出外,为什么会身着这种外出服?疑点一个接一个而来。
上午十点,一尸一检报告出来了,可是张津捧着报告单,越看越头疼,这个糊涂法医,还在坚持他的观点,报告上说:一尸一体内嵌有黄铜碎片,损及内脏器官,失血过多。book.sbkk8.coM
这真是一桩典型的密室谋杀案,没有凶手,没有动机,没有凶器。张津烦躁着,这无头公案该如何下手。
一个星期后,案情仍然没有丝毫进展,已经排除了仇杀、杀、情杀、劫杀等多种可能,反而让张津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中。从外部找不到原因,那就试着从内部寻找原因吧。抱着这想法,张津再次来到老街35号,何达的家。
开门的是个年青人,二十岁左右很斯文的样子,是何达的儿子何明,得知父亲的死讯从国外赶回来。在何明的陪同下,张津没有惊动宋文,再次来到何达的书房。
书房还是保持着案发当日的原样,张津仔细查看了半天,找不出任何异常现象。他下意识地走到写字台前,翻看着桌头上摊着的手稿,那是一部描写二战期间欧洲战场情况的历史小说,何达正写到:“史蒂文静静趴在战壕里,等待着那关键的时刻,到时间了,照明弹在上空中爆发,照亮了整个天空,迫击炮开始排轰敌方的阵营……”
手稿写到这就中断了,又是炮,张津心里一动,真可惜这炮打不到何达的家里,否则倒是可以解释他的死因了。张津摇着头:最近工作糊涂了,为什么总围绕着炮打转转。book.sbkk8.cOm
张津转向何明:“就你知道的而言,你父亲平时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言论吗?”
何明脱口而出:“他的异常多了呢。”“哦?!”张津来了兴趣,看来何明比他母亲更了解他父亲。
“你知道吗?我爸原来只是个商人,虽然比较一爱一好文学,但却从来没写过什么文章,自从三年前搬到这座老房子后,他突然放弃了商业活动,改写起历史小说,还写的蛮好的,我曾问过他弃商从文的原因,他就是不告诉我。不过在去年他过生日时,也就是我出国前夕,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我扶他回房间时,他说过一句话‘我那书房真是个宝地啊,叔叔没说错。’”
“叔叔?”张津疑惑地打断何明的话。“哦,叔叔就是指原来老房的主人,我那个住进一精一神病医院的远房亲戚何先。”何明解释道。
“咦,你母亲不是说何先在好多年前就死了吗?这事怎么会跟何先扯上关系?”“是的,可是我爸他还是见过叔爷,不对,也不算他见过叔爷,唉,这件事怎么说呢?”何明没办法,把事情经过从头详细讲出来。
何达在刚搬进这老房后不久,有一个晚上,突然从书房冲了出来,神色怪异,那是一种兴奋与恐惧混合在一起的神情,正在大厅看电视的宋文、何明母子两个被他吓了一跳,何达嘴里嘟囔着:“天啊,天啊,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一直翻来覆去念叨着这句话,却不肯回答家人的追问。第二天天刚亮,他就冲出家门,打了辆的士扬长而去,只是宋文在送他出门时,听到他对的士司机说去**医院,那是何先生前所住的医院。当他中午回来时,手里握着一封信,满脸喜色,却什么也不告诉家人,只是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异常表现了。不久,他开始写书出书,成为小有名气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