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方倒没打算给我一点夸奖的意思,仍是木头人般抱头蹲在角落。
我走到他面前,忍着汗流浃背的难受,替全班同学向他郑重地表示抱歉,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呜——”非常令人意外的——他竟抬头哭了出来,哭得鼻涕什么的都粘在了手臂上。
“你,诶!”我叹了口气,拿出纸巾给他擦一拭鼻子。我都有些糊涂了,不明白为何要如此付出,只是感觉他似乎像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小一弟一弟一样。
“谢谢。”
“你是和爸爸住还是一妈一一妈一住?”
“一妈一一妈一......”
“你一妈一一妈一怎么这样,住在这种地方都没关系么?!”
“......”
“这种家你还总想着要回来啊?”
“呜呜,因为、因为一妈一一妈一说过六点钟前必须回家,不然......”
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老实说这栋公寓怎么看都像是被废弃的样子。我的目光开始搜寻其它的房间,希望能找到有关她一妈一一妈一的信息。除了厨房,和绝对不会去的卫生间外,我看见有一间一陰一暗的卧室。
来到卧室门前,发现里边的环境丝毫不比外面好,乱七八糟的报纸、泡沫板子全贴在墙上和窗上,一根不知从哪冒出的铁栏杆上,挂着一些大大小小的链子......等等!我擦了擦眼晴,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确实看到了几条大大小小的狗链子,还有一些尖尖的倒刺钩子,比菜市场挂肉的那种要细小好多。这些铁具不远处停放着一张大一床一,似乎是家中唯一的家具。我好奇地走近大一床一,闻到一床一上一卷肮脏的大被一团一中有一股恶心的臭味在往外冒。掩面屏息,注意力又被枕头边摆放的几排牙齿和指甲给吸引。若我没估算错,那指甲约有8厘米长,牙齿大小倒正常,只是形状很畸形,颜色很难看。book.sbkk8.coM
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勇气特别大,我手竟不听使唤地捏住被边,慢慢地翻开被一团一。慢慢地,慢慢地,看到有一种暗一红色的血浆凝固在了一床一和被子上,才翻开一点,那臭味变得强烈了好几倍。
“大姐姐!”
“哎呀!”
由于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根本没察觉到周围有人过来,被吓得个半死,一后仰倒坐在地。
“大姐姐,快六点了,我一妈一一妈一要回来了,你快点走!”
我惊讶地看着一旁试图将我扶起的宁愧思,他一脸惊慌,拼命拉着我的手臂。book.sbkk8.cOm
“你叫我什么?!”
“大姐姐呀?”
面前这位高我一个头,又曾是我同学的男生竟然叫我大姐姐,说出去恐怕没人信。
被生拉硬拽起身的我,又被宁愧思推到了家门口。
“大姐姐,别再来了,再见!”鬼大爷:book.sbkk8.com
“你等等,我得好好和你一妈一一妈一谈谈,有困难的话大家一起想办法!”
“不行,不行!”
对方不屈不饶地将我使劲往外推。
“为什么?”
“我一妈一一妈一,我一妈一一妈一她不是人!”
宁愧思那认真的样子,完全是孩童般稚一嫩的认真,但就是这种认真,让人无法忽略。
我最终被他推到门外,眼睁睁看着屋门被关闭,上锁。
从宁愧思的言行来判断,我认为他虽身一体在成长,但可能内心仍停留在很小的阶段。联想起刚看到的铁链、铁钩,以及“一妈一一妈一不是人”这句话,我极度认为宁愧思的一妈一一妈一有虐一待自己小孩的嫌疑。又联想到曾经在新闻里见到过的一幕,有户人家把小孩用铁链拴在家中十几年的报道,我更一时义愤填膺。
为了一睹如此变一态的母亲,才不愿乖乖离开,我躲在公寓一角,静静地等待。这个时候手机响起,我都没去在意谁打来的,只顾快速挂掉它。
也没等几分钟,忽地见一高瘦的黑影立在公寓门口,随着黄昏暗淡的一陽一光打散在地上,那黑影的真实模样得以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