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李老头没讲话,充满皱纹的脸看向礼堂内部,森然寒气透过门缝,伴随着血腥味冲了出来,让人有种作呕的感觉。
不过,李老头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脸上的神色似有恐惧、有悔恨,却又有一种悲伤。
“回去吧”,他说。
我缓缓站了起来,手里还紧紧一握着手电,一双一腿因恐惧而在颤一抖。
“有些事,要经历了之后才知道,来日方长,这里的秘密你会知道的。”
李老头把脸转了过来,笑着对我说:“现在就别问了,不然,岂不是又要被吓走了?”
他说完就不搭理我了,顺手摘下了头顶那顶一破烂的军帽,从里面拿出一包大德门,对着底部弹了一下,一根烟就送到了嘴里,然后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回吧。”他说。
心里的恐惧慢慢被一温一暖的一陽一光驱散,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脑袋里想着之前那一幕恐怖的场景,也不觉得害怕了。
那真的是鬼魂吗?那个日本女人最后想说什么?看李老头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礼堂内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他就不觉得害怕吗?
他跟我爷爷同岁,而且头上还带着一顶军帽,难道他是一个老革命?我爷爷就是一个老革命,战争时期打过不少仗,一辈子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近几年退休在家,没事的时候就给我们讲讲那些年他的英雄事迹,同时也给我们讲他在山里作战时候发生的比较诡异的事情。
抗日时期打小日本,我爷爷就是连长了,那时候他还不到三十,又有战功,所以在连队里面威信很高。有一次他接上级命令,在西南地区作战,那时候的一交一通跟通信都极度闭塞,又是深山老林里,所以很多时候上级发下来的命令都不会按时传达到。爷爷所属的部队又是一个直属部队,以加强连的建制杀进大山里,那时候大约有二百来人,全部都驻扎在山里,平时就找些山洞住。
爷爷手下有个警卫员,叫二蛋,二十五岁,平时都是大大咧咧没有个正形,大家都管他叫蛋一蛋。有一天晚上内急,山里没什么厕所,又都是当兵的,就随便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蹲下来就是一阵的“稀里哗啦”,当他正顺畅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命一根子。这二蛋心里一愣,眼睛借助月光往自己下一身看,一只被烧的漆黑的手骨正抓在他的下一身。book.sbkk8.coM
这下,二蛋受到惊吓,猛地站起身,连屁一股都没擦就哭着喊着跑到我爷爷那里去,然后用手托着自己的命一根子哭着说:“连长没啦,没啦,有鬼啊,抓住我的命一根子啦,!”
我爷爷当时正在吃饭,大老远就看见二蛋哭着喊着跑了过来,还带有一股浓烈的臭味,就急忙把手一摆说道:“啥玩意没了,滚远点,拉屎没带手纸是吧。”
二蛋脸上梨花带雨的说:“我刚才,在上大号,然后刚拉出来,就有一个,一个黑色的人手,抓在我的命一根子上了,然后,就没啦!”
我爷爷看着二蛋就笑了,嘴上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个鸟吗?”他指了指二蛋的裤裆,又咧了咧嘴说道:“嗯,这么小的鸟,确实像没了。”
当时正值饭点,虽然只有六七点,但山里却早已经黑了下来。营地周围点着几簇火堆,战士们都在吃饭,看到二蛋大呼小叫的跑过来,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二蛋看我爷爷不信,就暂时把自己的小鸟装进裤裆,然后说道:“连长,刚才真的有一只手抓住了我,千真万确,我还看了他一眼!”
我爷爷知道他胆子小就以为二蛋在说笑,于是也不理他,随手甩出几片树叶扔给二蛋,让他去把屁一股擦干净,自己跳到一边的树杈上一抽一烟去了。book.sbkk8.cOm
到了深夜,一声尖锐的怪叫惊醒了很多战士,我爷爷正在睡觉,就被一个站岗的哨兵叫醒。爷爷问他什么事,哨兵说,警卫员二蛋发疯了,对着一滩大便在磕头呢!
我爷爷一听,心里就感觉不对劲,联想到晚饭的时候二蛋说的什么见到鬼了,顿时说道:“坏了,难道真的有鬼怪?”
哨兵把爷爷带到二蛋边上,之间所有战士都被惊醒,将二蛋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蛋穿着一条裤衩,迷迷糊糊的,一边对着前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叩拜,嘴里一边说着:“我错了,我不该到处拉野屎,我该死,我有罪,我给您老人家抹了黑!我该死……该死……”
爷爷想起晚饭的时候二蛋的奇怪言语,又看到现在这个样子,心说坏了,八成是惹到这山里的什么山一精一鬼怪了,当下也不多说,手上提了把手一槍,一脚把二蛋踹到在地。
“你小子,在这哭喊什么?”
二蛋一看是爷爷,顿时就清醒了过来,赶紧抱住爷爷的腿说道:“连长,有人要拿我的命一根子,他说我把屎拉再他头上了,他要我的命一根子做补偿!”
“在哪?”
“就在这!”
爷爷给一边的战士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有人手里拿着工兵锹过来,开始对着二蛋指着的地方挖了起来。
那几个战士对着那地方一阵猛挖,但却一点用都没有,连一个土坑都没有挖出来,就好像鸡蛋碰到石头上。爷爷想了想,就叫了连里面几个军龄比较老的班长过来,没想到一下就挖了出来。
后来爷爷跟我讲故事的时候,还特意说道,当时那几个老班长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所以煞气比较重,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震住这山一精一老怪!
土里挖出来的是一个浑身被烧的漆黑的骷髅,他的一双如同鸡爪的手骨,正朝上指着二蛋。而二蛋的排一泄物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头上。
我爷爷此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骷髅想必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年,又埋在地下,估计早就成了一精一怪。二蛋这人又不懂得敬畏鬼神,所以才导致这么一场故事。后来我爷爷让二蛋亲手将那副骷髅重新安葬,又给它烧了很多冥纸,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后来才不了了之。
那是我听到的为数不多的,由自己认识的人亲身经历的诡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