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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随霍老太太,出了观澜村,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森林中,头顶树冠遮天蔽日,脚下灌木齐膝。沿着一条野兽踩出的小径,只一会儿工夫,霍老太太便将我们带入了森林深处。
在去寻找赵老槍的路上,我好奇地问:“为什么在你们村子里,一个男人都没见着?”
霍老太太叹了口气,无奈地答道:“深山里留不住人,自从矿坑里的煤被采完后,年轻人就全外出打工了,村里只留下老弱病残与女人……”
“可是,观澜村这么偏僻,为什么这里还有手机信号呢?”钱韵韵忽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以前矿山里有煤的时候,观澜村里住着的人还是蛮多的,所以电信局也来修建了信号塔。现在虽然人走了大半,但电信局也不方便把信号塔撤走。所以虽然这里很偏僻,但手机还是能正常使用的。”
说着说着,脚下的兽径忽然出现了分岔。站在分岔处,霍老太太遥指半空,说道:“那张蓝皮人的照片,赵老槍就是在这里拍到的。”
循着她的手势望去,我看到了那截蓝皮人曾经蹲着的树枝,果然与照片上一模一样。看来照片的确不是伪造的!
作为记者的敏一感,我以最快的速度,摸出相机朝那截树枝走了过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到霍老太太厉声喝道:“且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不等我做出下一个动作,我的身一体已经悬吊在了半空中。我的脚踝上,套着一根粗一壮绳索结成的活扣,绳索的另一端则挂在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
我明白了,我是踩中了猎人在森林里布下的陷阱。book.sbkk8.coM
与此同时,我还听到空中传出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声响正是从那根粗一壮绳索上方传来的。
我大叫着:“快把我放下来啊!”不用我说,谁都知道倒吊在半空中的滋味有多难受。
霍老太太却耸耸肩膀,无奈地说道:“每个猎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结绳手法,旁人是没办法解一开的。如果硬解,只能越解越结实。”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否则猎人布下的陷阱捉住了猎物,就会被其他路过的人捡了落地桃子。可是,难道要我一直倒吊在半空中,直到布下陷阱的猎人 到来后,我才能被放下来吗?
“小伙子,不用担心。这个陷阱是赵老槍设下的,他在绳索上连了几枚铃铛。当陷阱一旦启动,捕捉到猎物,铃铛就会铮铮作响。赵老槍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一听到铃铛声,就会马上赶来的。”
霍老太太的话音刚落下没几分钟,我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树枝折断而产生的“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响。
片刻之后,一个佝偻着腰身的人分开了几丛阔叶灌木,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人一定就是赵老槍吧。
赵老槍有着很典型的猎人打扮,手中握着一一柄一长猎槍,背上还背着一把弓箭。他身着带有斗篷的黑色塑胶雨衣,斗篷直竖,帽檐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幽暗的眼珠子。book.sbkk8.cOm
见到我的窘境后,赵老槍只随手在树干旁的绳结上抹了几下,我便从半空直直地摔落在地面上。还好,地上全是灌木与松一软的草丛,所以我摔得并不疼痛。不过,因为最近一直细雨连绵,地上都湿一透了,我摔到地上,再爬起来时,就仿佛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难怪在森林里,赵老槍会活像恐怖电一影里的死神一般,穿着一套带有斗篷的黑色塑胶雨衣。
赵老槍得知我们的来意后,缓缓脱一下了笼罩在脸庞上的斗篷。当他露出脸庞的时候,我诧异地发现,在他的脸上,竟然也有几处白色的斑点,白斑上还长着黑色的一毛一发,看上去丑陋不堪。
真是奇怪,为什么在这个偏僻的村庄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长着奇怪的白斑呢?
我还没来得及提问,身为随队医生的钱韵韵就已经向霍老太太提出了相同的问题。
霍老太太倒也没有避讳,苦笑一声后,说道:“大概是我们这里因为开采煤矿,藏在山腹里的某种有害矿物质污染了水源,所以村里所有人都得了莫名其妙的皮肤病。长白斑,不痛也不痒,白斑上还长出黑色的一毛一发。不过那些去外面打工的年轻人,只要到山外呆一年,白斑就会不药而愈。”
“呃,原来如此……那有医生到这里来看过吗?”
“以前也有医生来过,检查过水源,却说一切正常。医生查不出什么问题,只是建议我们最好换个地方住。可村里人在这块土地住了那么多年,都有感情了,哪有人愿意搬家?我们年龄大了,无所谓脸上长不长白斑了。那些年轻姑一娘一长了白斑也没关系,反正只要出去呆一年,白斑就会消失。所以,大家也就懒得理会搬迁村子的建议了。”
霍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司马老师只是欠身倾听,而他那两个学生则拿出笔来做着记录。
听完霍老太太的叙述后,我们就进入正题,该向赵老槍了解蓝皮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