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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尸一体残块襄在一张大幅麻布中,带回了观澜村中,放进一座废弃的茅屋中。几个失踪女一童的母亲闻讯赶来,听说一尸一体的惨状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亲眼辨明一尸一体是否是自己的女儿。赵老槍只好让这些母亲们将自己女儿的体貌特征写下来,比如说哪个部位有痣,哪个部位有伤疤,然后再由赵老槍在茅屋中进行辨认。
我们一行人则来到了村长霍老太太的家中,围坐在一起。
霍老太太捋开袖子,指着手腕上的银手镯,说道:“在我们观澜村,每个女人的手腕上都戴着一个紧一贴皮肤、没有丝毫间隙的银手镯,无论是小女孩,还是老太太,都不例外。”
她告诉我们,这个风俗在观澜村中已经流传了百余年。村民们相信,银质的物品,能够吸走体内的秽气,纯洁心灵,佩戴银器可以百毒不侵。让银手镯紧一贴在皮肤上,正是为了让银器能够更充分地吸走秽气。
因为年轻女人的手腕会渐渐变一粗,所以每年春分,村里的年轻女人都会齐聚在村中银匠的家中,对银手镯进行改刀。银匠会将手镯微微放松一点点,令其能够继续紧一贴在手腕上,又不会勒到皮肤。
毫无争议,银匠是整个观澜村中最受尊敬的人。
而村中的现任银匠,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位霍老太太。
“戴着紧一贴皮肤的银手镯,多多少少都会有碍于手腕的血液循环。所以我在制作手镯的时候,会根据女孩的年龄,确定手镯的粗细。越年幼的女孩,会戴着越细的银手镯。”
霍老太太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嘶声裂肺的嚎啕声。book.sbkk8.coM
——停放在废弃茅屋里的那具女一童残一尸一的身份,已经被其亲人确定了。
随后,霍老太太出了房门,去劝慰那位伤心欲绝的母亲。
而司马老师因为年老体衰,又受了如此刺激,心脏有些受不了,只好躺在一一床一一上歇息,那两个学生也都陪在一一床一一边照顾着他。
我和钱韵韵来到村里,想要帮点忙,看能做点什么。
细雨已经完全停了。停放女一童一尸一体残块的废弃茅屋外,几乎所有失踪女一童的母亲们都在掉泪。她们已经意识到,失踪女一童们并非是被人贩子拐骗走了,而是遭了变一态恶魔的毒手,只怕凶多吉少。
——那个变一态恶魔,就是传说中的蓝皮人!
村里已经报了警,但最近的一处派出所,离这里也有几十里路,起码要明天早晨,才会有警察赶来。
站在我身边的钱韵韵忽然问:“你说,为什么遇害女一童的头颅会离奇失踪了?还有,为什么那个女一童的银手镯也不见了?”
我沉吟片刻后,答道:“应该是那个凶手不想被别人知道遇害女一童的身份。从刑侦学上来说,越晚发现遇害者的身份,杀人因手就越有逍遥法外的可能。头颅就不用说了,那银手镯是霍老太太亲手打造的,她能从刻在手镯上的纹路,认出女一童是谁。所以凶手才丢弃了头颅和手镯。”book.sbkk8.cOm
我是记者,还曾经跑过很长时间的法制版,所以也了解一定的相关资讯。但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却没来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凶手是那个蓝皮人吗?但从我的分析来看,凶手应该是个有一定反侦察能力,有一定智商的正常人。难道蓝皮人只是一种伪装,而并非某种未开化的新人种?
钱韵韵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却摇了摇头,说:“如果不是我们偶尔看到了那张蓝皮人的照片,也不会在鸟窝地找到女一童的一尸一体。那具一尸一体在密林深处埋得如此隐蔽,凶手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发觉,也没必要丢弃头颅。”
“那么手镯呢?难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为了谋取女一童的银手镯,才谋财害命的?”
她又摇了摇头,说:“银又不值钱。再说了,如果真要谋财害命,也不该杀女一童啊,完全可以杀成年女人——毕竟成年女人手腕上的银手镯,比女一童的手镯粗多了。”
“大概是蓝皮人未经开化,没考虑到这么多吧……”可惜连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这种说法。
钱韵韵撇了撇嘴,说:“我不认为蓝皮人是未开化的新人种,我觉得那有可能只是某种皮肤病变。”
“皮肤病变?”
“嗯,我还觉得,这种病变或许与银手镯有关……”
“与银手镯有关?”我不解地问道。
钱韵韵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摸出手机,避开我走到一边,不停地摆一弄着手机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