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打堂屋里过,总觉得后面跟着什么东西,我回头看,又什么也没有。走到主堂屋的时候,忽然后面有只猫‘喵呜’叫了一声,我一回头,一妈一啊!只见一个鬼站在我身后。那鬼披头散发,穿一身白衣服。我吓得尿都出来了……”梅三爷讲得绘声绘色,周围的村民听得大气都不敢喘。
“大半夜讲鬼话,我不信,这世上根本没有鬼,那是迷信,骗人的!”铁和尚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揿亮打火机,点了几次没点着,手分明在发一抖。
“你不信?你家就在堂屋旁,说不定哪天那鬼会跑你屋里来。给我一根烟,我的一抽一没了。”梅三爷一边开玩笑一边走到铁和尚身边,伸出手向他讨烟。
铁和尚身一子往后一缩,一只手赶紧捂着口袋,嘴里说:“没了,我的也一抽一完了……你肯定看错了,我怎么从没看见过鬼?”
梅三爷没讨着烟,一肚子不高兴:“小气鬼,一根烟都舍不得。那鬼又不是只我一个人看见,军伢子也碰到过。不和你争了,没劲,回家睡觉去。”
住在古屋的村民夏天有到屋前的禾场坪乘凉的一习一惯,乘凉的时候往往会天南海北地乱扯一通。今晚他们扯的是鬼。铁和尚和梅三爷为古屋里有鬼这事闹了个小小的不愉快,双双回了家。
夜,静悄悄的。一轮弯月斜挂在天边,朦胧的月色下,古屋四周山上的树木隐隐绰绰,如鬼似魅。
起风了,酷热慢慢减弱,在禾场坪乘凉的村民开始陆陆续续回家睡觉。
忽然,一声令人一毛一骨悚然的喊叫打破了夜的寂静:“快来人啊,我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喊叫一声来自古屋的最后面。村民被喊叫一声惊动了,大家纷纷往古屋后面跑,一面跑一面相互打听:
“出了什么事?是谁在叫?”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像是铁和尚。”book.sbkk8.coM
“铁和尚?刚刚还在禾场坪歇凉,不会是他老婆又发神经了吧。”
“谁知道,听铁和尚叫得那么吓人,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
功夫不大,一些跑得快的来到了铁和尚家,眼前的一幕让大家惊骇万分:只见铁和尚家的门开着,屋里亮着灯,他老婆欧一陽一云凤直一挺一挺躺在地上,手和脚都被绳子绑着,眼睛蒙着一块一毛一巾,嘴里插着一只筷子,屋子里散落着衣服、袜子……
铁和尚脸上淌着汗,脸色煞白,像傻了一样,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二
“别急,喝杯水再说。”秦副局长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走到刘所长身边。
刘所长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接过水杯:“谢谢秦局!”由于用了些力气,一次一性一水杯里的水溢了出来。刘所长忙低下头,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一精一光。
“昨晚熬到很晚吧?”秦副局长示意刘所长坐下,转身走到办公桌后,把肥胖的身一体埋一进了沙发里。
“是的,昨晚零点过六分……”刘所长坐直身一子,拿起茶几上的公文包,从里面找出一个记事本。
“等一下。”秦副局长站起身,往窗边走。
才八点多一点,太一陽一已经把玻璃窗照得亮花花的,不远处的广场里,广场舞还没有结束,一阵阵震耳欲聋的乐曲声不断传过来。book.sbkk8.cOm
秦副局长走到窗边,关上了玻璃窗,又拉上窗帘,乐曲声一下子被关在了远方,屋子里也暗了许多。
刘所长打开记事本,开始正式汇报:
“昨晚我们是零点过六分接到110指挥中心的指令,说桥边镇德庆堂发生了入室抢劫案,到达现场时快凌晨一点。当时现场有很多村民,情况很乱,现场遭到了破坏。初步了解,受害人叫欧一陽一云凤,女,四十五岁。早几天她家卖了一头猪,昨天上午去屠户家拿了钱回家。晚上她丈夫去禾场坪乘凉,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二十三点左右,四个蒙面人闯进了她家,蒙住她的眼睛,绑住她的手脚,实施了抢劫。她男人回来时发现出事,经清点,家里卖猪的两千多元被抢走。”
“看来,这些抢匪就是冲卖猪的钱去的,还蒙着面……照这种情况看,很可能是熟人。”秦副局长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这也是我们的初步判断。当晚,很多村民自发去后山搜山,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乱弹琴!村民没有现场保护意识,这下帮了倒忙。这样吧,这件案子你们派出所就别管了,让曾永祥他们去办。”
“好的,等会曾队来了我向他介绍一下情况。”
秦副局长拨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一个五十来岁、高大威猛的男人进了办公室。
刘所长起身和来人握手:“曾队好!”
曾永祥说了声“刘所长好”,然后向秦副局长打招呼:“秦局好!有什么重要案子吗?”
秦副局长说:“桥边镇德庆堂昨晚发生了抢劫案,抢匪抢走受害者两千元,你们去侦破此案。”
“两千多元?桥边镇德庆堂好像归刘所长管辖吧?刑警队还有好多重大的案子没破,都急死我了。”曾永祥听说只是抢走两千多元的小案,不情愿接手。
“两千多元在乡下不算个小数目。现在犯罪有向乡下发展的趋势,这起案件一性一质很恶劣,影响非常大,你们务必当做一件大案来抓,加紧侦破。”秦副局长的语气不容置疑。
曾永祥说:“好吧,我马上派人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