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晚,躺在小租屋的沙发上,我眼前都是陆臻丈夫保险单上的钱,如果有了那笔钱,我的一切都会变好,好房子、名牌衣服、比张政更帅对我更好的男人。想到张政。我一并想到了另一张脸,那张脸很漂亮,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那就是张政的前女友——周欣欣,一个胆小柔一弱,注定在一爱一情路上需要保护的女孩。
张政和周欣欣分手之后,那个从未被人抛弃过的女孩来找过我,哭着问我为什么,说我是她的朋友,为什么要把张政抢走。看着那姑一娘一的眼泪,我一点怜惜都没有,为什么我不能抢?我虽然没有周欣欣漂亮,但是我胆大,有心计,有手段。那天,我没给周欣欣答案,只是给了她几张我和张政在一起的照片。可笑的是,有些人脆弱得根本不需要你动任何手段就能把她除掉。
看过照片之后,周欣欣想去找张政。为了让她彻底死心,我动了一些手脚。我从小没有父母,一路跌跌撞撞长大,认识的好人不多,坏人却不少。所以为了让周欣欣的人生不再那么完美无瑕光彩夺目,我用张政的QQ约她出来,去赴约的却是个混混。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对我来说,结局是周欣欣退学就足够了。
拿着手机,想到现在张政或许就站在周欣欣的楼下,想要和那个一温一柔又胆小的女人复合,我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堵住了,让人难以喘一息。
我之所以早早和张政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周欣欣,我不想张政再回到她身边,所以我把自己和张政拴在一起。毕业那天,我强迫张政领证使我们成合法夫妻。
新婚之夜,并不似很多夫妻一样抱在一起说着情意绵绵的话。我趴在张政耳边说:“张政,我们合法了,你就是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知不知道?”
张政一下就推开了我,然后咒骂一声疯子,便丢下我离开。
想到那时候,我睁开眼睛,漆黑的屋子里只有壁灯散着微微的光,张政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有些事情他不敢做。我没在这个问题上一浪一费时间,再次沉浸在了陆臻收养女儿的事情上,我符合一切成为陆臻女儿的条件。我没有父母,十岁就已经断了和其他亲人的来往,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可是要怎么去和她说呢?说我很想做她的女儿,只要她把钱给我,我会像照料亲生母亲一样对她。
陆臻再次联系我已经是几天之后。这几天我一直没联系这个女人,我怕做得太过,她会觉得我有所图谋。book.sbkk8.coM
“叶小一姐,请问是领养的事有消息了吗?如果有了,方便来我这里吗?”
下班后,我带着一些蛋糕和零食再次走进了陆臻所在的大楼,整栋大楼一层有三户,陆臻住在701,她中间的是个木头门的房子是702,我来这里几次都没见这房间出来过人,只是偶尔会听到一些声音。
“你?”陆臻满脸惊讶,没想到我会说我想成为她的女儿。
“您放心,我并不是贪图您什么,我自幼失去父母,是在福利院被政一府养大的,我很想以我的能力和感恩之心去回报这个社会,如果您觉得我是有目的的接触您,也可以不接受我。”这些话我已经组织了三天,能简单明了地介绍我的身世,也能让陆臻放下对我的戒心。所谓诛人先诛心,就是如此。
“叶小一姐,可是……”
“如果您觉得不方便,就当我没说过。”我忙打断陆臻的话。我不希望这件事情破坏我和陆臻的合作,即便做不成她的女儿,从她身上能赚到钱也是好的。
“可是您家人不会介意吗?”
“我父母早已去世,也没有亲属,所以您不必在意。”
“那最好,我们要办理正规的收养手续。”陆臻道。
“没问题。”我没想到一切会解决得这么顺利,我竟然会成为一个陌生女人的女儿,可这又有什么,有钱就好。那天我是哼着小曲离开的陆臻家,下楼的时候听到702隐隐有哀鸣和指甲摩一擦铁板的刺耳声音。并没在意那样的声响,我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
4.
那之后几天,我一直忙着和陆臻办理各种各样的手续。为了表现我是个值得相信的人,我每天下班都会去陆臻家洗衣做饭,把自己的形象巩固得更完美。陆臻和我想的不一样,虽然话不多也总是穿着那件灰色的外套,但是举手投足间很有教养。那样的她,有时让我想起我的母亲。book.sbkk8.cOm
我从没和任何人说过我的身世,包括张政。有时候一个人深埋自己的秘密不告诉别人,并不是因为那段秘密不堪回首,而是她连说出那段秘密的勇气都没有,而对我来说,我死掉的父母就是我人生最大的秘密。
“你对父母没有记忆吗?”晚饭后吃着水果的陆臻问我。
我摇了摇头,道:“我八岁那年母亲病故,十岁那年没了父亲,所以对他们的印象都不是很深刻。”
“少年失去父母,还真是可怜。你母亲是病故的,那你父亲呢?”
我拿着水果刀的手就这么停下,抬头看着问话的陆臻。似乎没想到我会抬头,陆臻道:“抱歉,我是无意的。”
我重新扬起笑脸,道:“没事儿,小时候的事情我也不记得很多了。”
“小小年纪经历这些,你一定很坚强。有没有男朋友?”
点了点头我道:“有,我们一起在这个城市打拼。”
“那就好。”
那晚我离开陆家已经九点钟,提着垃圾下楼的时候发现702的门口竟然放了一双男式的皮鞋,可见这房子是有主人的。有主人却不常来,难道养了狗才会每天挠墙,再不然就是要死一样呜咽。
好奇心并没那么重想要敲门一探究竟,我提着垃圾下楼。
回城南的路上,十月末的城市已经飘起秋风,把脖子缩在衣领里我往回家的方向走,偶尔能遇见和父亲撒娇的女儿,父女依偎在一起,笑得幸福。
那样的笑容让人羡慕。因为母亲,我从小就不被父亲喜欢,我六岁那年,母亲在一次被父亲暴打之后伤了脊椎瘫痪。因为母亲的病,父亲对我和母亲的打骂越来越重,这一切直至我八岁。父亲因为酒醉,自一一床一一上拉下瘫痪不能料理生活的母亲,并把我关在屋子里。那天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父亲疯狂地往瘫痪的母亲身上倒汽油,然后点燃,随之而来的是冲天的火光,不能动的母亲在大火里挣扎大叫,而看着那一幕的我疯了一样的砸玻璃,想要去救母亲,父亲却恶狠狠地看着我,直至活生生的母亲变成一块黑炭,那个酒醉的男人才指着我跟我说:“你要说出去,下一个就是你。”
母亲的死最终被定义为对生活无望的自一杀,父亲不用负责还能活得好好地,这一切直至两年后,这个总把各种各样女人带回家的可恶男人死在了醉酒的睡梦里才终结。是我把枕头被子盖在他的头上,然后看着他挣扎,直至一切平静下来。我守着他的一尸一体过了整整三天,才胆怯地去叫邻居,问他们为什么爸爸睡了这么久。没人怀疑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而我终于解脱了地狱一样的生活。因为父母的不幸,我格外珍惜自己,所以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包括张政,不管他一爱一不一爱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