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看着癫狂的我,站在我面前的陆臻并不激动,红一唇重复着“活该”两个字。
许久,那平静的脸上扬起笑容,随之而来的是,她慢慢地脱掉了那件灰色的大衣,我从没想过陆臻的外套下的身一体会那么恐怖,身一体被弹力衣包裹,胳膊和腿上都是被大火肆虐过的痕迹,那些痕迹让我想到了已死的母亲,无情的大火在身一体上肆虐,就似乎一双手,用力的撕扯着还未痊愈的皮。
“七个月前,欣欣因为你的信在家里点火自一杀,为了救她,我和他爸爸都被烧伤,而被救的欣欣再没了以前的样子,除了还剩下一口气,全身就像一块黑炭,可是那时候我们谁都不怨恨,是欣欣的懦弱又自卑的一性一格造成了如今的一切,可是我们是她的父母,不管女儿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我们的孩子,为了给她治病,我们变卖了一切,只是她终究还是死了,在一个深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欣欣死后,我先生因为各种并发症而一度病危,在他最后的日子里,我们想到了你,我们总想你抢了欣欣的男友,让一切变成这样,如果你真的一爱一那个男孩,我们不会怨恨你,人为了一爱一情上做出一切都不可怕,但是如果你不一爱一他,又凭什么让我们一家人为你疯狂的举动做陪葬。所以我先生死后,我找到你。”
“你证明了什么,证明我不一爱一张政了?你凭什么说我不一爱一他?”我疯狂地冲着陆臻吼叫,拼命想要证明我是一爱一张政的,我一爱一他才会把他从周欣欣哪里夺过来,我一爱一他才会把周欣欣一逼一死,对,我一爱一他。
陆臻并没说话,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寂静的屋子里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那声音让我瞬间呆住,那是张政的铃音,我最近一次听到那声音是在陆臻的家里,而此时发出那声音的是那具蜷缩着的身一体。
见我恐慌的看着那句蜷缩的身一体,陆臻道:“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就找到了张政,告诉他欣欣想要见他,他就来了,我告诉张政欣欣的遭遇,并且把他关在了欣欣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屋子里,什么都不给他,让他在饥饿和恐慌中怀念我的女儿,然后我找到了你。其实,第一次来我这里,我就放了这铃声给你听,可是你并不在意,为了引起你对张政的注意,我再次约你来,我在我家里的鞋柜上挂他的西装,又在你几次来之后把他的皮鞋摆在门口,你却什么都没发觉,任张政被关在和你仅有一墙之隔的702,不吃不喝一直被关到今天,不过他倒是对你很好,我和他说,只要他杀了你,我放了他,他却不肯。现在好了,你们一起死,一起去一陰一间陪欣欣。”book.sbkk8.coM
话说完了,陆臻离开。
而我拼命地往张政的地方挪动,因为好久没吃东西,张政瘦得可怕,全身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虫子,脚边还有肆虐的老鼠,如果不是他的鼻子还有微微的气息,这不过就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一尸一体。
叫着张政的名字,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去拿汽油的陆臻却已经回来,把汽油淋在我和张政的身上,陆臻道:“这样多好,你和欣欣是好朋友,欣欣又喜欢张政,你们都去陪她,她才高兴。”
看着已经疯掉的陆臻,我吼道:“我们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我早就不想活着了,不在乎比你们晚那么一点。”
那样疯狂又无谓的女人让我开始害怕,我哀求她:“陆阿姨,求你,我才二十三岁,我知道错了,知道了。”
听着我的恳求,陆臻一温一柔的笑道:“叶亭,没用的,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并没珍惜,这是你该得的,乖。”陆臻的手抚一摸在我的头上就似多年前的母亲抚一摸一我一样,只是我的母亲不会要我的命,浓重的汽油味让我清醒过来,努力抬头我狠狠地撞到她的下巴,随着那个女人的倒地,我努力地向外爬,然后大声呼救,而反应过来的陆臻,一把拉住要离开的我,重重的在我耳边扇嘴巴。
挣扎之间,我只觉得自己的手可以动了,用尽一切力气去扭一动双手,直至麻绳松开。book.sbkk8.cOm
“你这个疯子,你想死我成全你,成全你。”我用力地去推陆臻,趁着她摔倒的功夫解一开脚上的绳子,没想到我会挣脱,陆臻才想逃跑便被已经被她一逼一疯的我抓住一步步地向后退,陆臻躲避着我的双眼:“怎么,害怕了,你不是说想去陪你那贱女儿和老公吗,我成全你,周欣欣的死是她活该,如果她不故作清高,装的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经病一样,没人会玩她,她活该,她该死!”
“叶亭,你闭嘴。”我的话激怒了作为母亲的陆臻,她向我扑来。轻易躲过陆臻的袭击,我用力把她的头往墙上撞,一边撞一边说着我为什么要对周欣欣做哪些,我并不想要朋友,可那贱女人却主动向我示好,她什么都比我强,有好的家庭,好的男朋友,就连我故意给她一妈一一妈一选最难看的灰大衣她都笑嘻嘻,凭什么?凭什么同是女孩,我的人生要那样动荡,周欣欣却能得到一切。周欣欣问过我,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说那是一段可怕的回忆,可她不信,她不信,我就给她看,把我经历的一切让她经历一遍,悲惨的我还好好地活着,她却疯了,所以周欣欣死谁都不能怪,只能怪她自己太脆弱,所以陆臻,周欣欣该死。我停手的时候漆黑的墙壁上已经被血浸一湿,而我的双手像多年前掐死父亲的时候,攥的紧紧的。
叶亭,没什么可怕的,你的人生如此悲惨,你做什么老天都会原谅你,会原谅你。
那天正一陽一小区有个女人坠楼,自七楼坠下的女人以大字状摔在水泥地上,只是这次她的身上没有灰色的大衣,她丑陋又皱巴巴的一尸一体像是一条被晒干的咸鱼。
警察来的时候,我缩在角落里,张政已经没了任何反应,因为头部受到重创,又二十天没有进食,医生带走他的时候已经开始摇头。
我虽然是被绑架,但是要做完整的笔录,说到陆臻要杀我才意外坠楼的时候,勘察现场的法医问我:“杀你?用什么杀你?”
“汽油,她要烧死我们?”我崩溃的大叫。
拿起仍在地上的瓶子,法医道:“这瓶?”
看我点头,法医又道:“这瓶子里的东西要能烧死人才怪,不过是最少部分的汽油加茶水,连燃点都没有。”
听着法医的话,我拿起那瓶汽油吼道:“不会,她是要烧死我们的,她要给她女儿报仇。”
只是事实证明那真的不过就是一瓶根本烧不着的汽油,那天机械地回答着警察的提问,我反复地问自己,陆臻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这个问题并没困扰我很久,在警方对陆臻的调查中,她的一封委托快递进入警方的视线,而那封快递是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