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一床一一上躺了整整一天,朱东平感到了莫大的恐惧。匆匆吃了点儿东西,他去市医院找一个当主治医生的朋友。听他含含糊糊地讲了发生的事,朋友居然笑了,说朱东平本来就是色一狼,女孩害怕不足为奇。朱东平正颜厉色,说不是开玩笑。朋友惊愕,马上为他安排检查。做了脑电图,脑CT,甚至连核磁共振都做了,朱东平什么一毛一病都没有。
“你强壮得像头狼呢。别害怕,找个女孩快点儿结婚缓解一下饥一渴就好了。”朋友拍拍他的肩安慰他。
无一精一打采地回到家,朱东平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会咬女孩?他一向对女孩一温一柔有加。会不会是女孩设计陷害他?可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揭开一一床一一头柜上的白布,朱东平盯着那只狼骷髅。狼的眼睛里似乎闪着幽幽绿光,沾着血的牙齿仿佛在抖动。朱东平一哆嗦,放下了白布。
晚上睡不着,朱东平去了酒吧。深夜,酒吧里有的是寻找一一夜情的女孩。他要再冒一次险。坐在一个穿一身黑衣的女孩身边,朱东平说想请她喝一杯。女孩神情落寞,没有拒绝。
朱东平聪明过人,善解人意,不一会儿就知道女孩刚刚失恋,心情沮丧。朱东平安慰她说失恋就像一个人患了感冒,严重的时候以为永远都不会好,可七天过去,不知不觉就好了。说着,他握住了她的手。女孩似乎很想找到依靠,没多大功夫,就跟着朱东平回了家。
朱东平虽然顺利钓到了女孩,心里却忐忑不安。他在浴一室呆了很久,等他裹一着浴巾回来,女孩已经沉沉睡去。他呆愣片刻,上一一床一一,从背后抱住女孩。一一夜无梦,朱东平一觉睡到天亮。一陽一光从窗帘缝透出来,他打个哈欠,长舒一口气。
可当朱东平站起身,他惊呆了。昨晚的女孩倒在地上,她赤一一裸一着身一子,脸上,胸口,到处都是鲜血,她已经昏死过去。朱东平手慌脚乱地摸一摸女孩的鼻息,急忙打了120。book.sbkk8.coM
跟着救护车赶到医院,医生一边为女孩实施急救,一边询问着朱东平。可朱东平一问三不知。医生怀疑地看看他,检查女孩脖子上、身上的伤口,说很像某种兽类留下的。
“会不会是狼?”朱东平突兀地问。
医生点头说有点儿象,可家里怎么会进去狼?朱东平的心像被泼了盆冷水。他每晚都梦到自己变成狼,难道,他真的会在夜晚变成狼?
六个小时后,女孩终于被抢救了过来。
朱东平无比愧疚地坐在她身边,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女孩伸手抚一摸一下他的脸,说她该死掉的。失去了最一爱一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当他咬她的脖子,咬她的胸口,她一动不动,没有反抗。
朱东平恐惧地看着她,后退两步,突然跑出医院,冲到大街上。
拦了车回家,盯着那只狼骷髅,朱东平的心像被一只巨手攥着,越攥越紧。这是不详之物,是这骷髅头让他每晚都变成狼。也许,沾了血的狼骷髅有了某种灵一性一?朱东平拿布包起狼骷髅向外走去。他要毁掉它,让它永远再无法现身。
朱东平去了郊区一家铁匠炉。给了铁匠100块钱,让他把狼骷髅化进炼铁炉里。铁匠诧异地看着他,没有问什么,接过钱,一把将狼骷髅扔进炉子。火炉腾起一片白烟,朱东平隐隐听到一声声凄厉的狼嗥。那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直回响在朱东平的耳边。朱东平发觉自己的腿在颤一抖,他捂住耳朵,转身就跑。book.sbkk8.cOm
回到家,朱东平如释重负。拿出一瓶红酒,他自斟自饮。一瓶酒见底,他喝醉了,头一歪,倒在地上。朱东平睡得很沉,梦里,他又回到了戈壁滩。他带着鼓鼓的背包,拿着照相机,一边走一边为女友拍照。这是他喜欢的女孩,他对她一见钟情,可女孩却觉得他并不可靠。为了证明他的勇气和力量,他带她来到戈壁滩。他们都被荒凉的景色吸引了,不知不觉中迷了路。
两天两夜后,两人喝光了水,吃完了食物,已经无法再前进一步。尤其是女孩,已经被长途跋涉累得奄奄一息。手机没有信号,他们唯有祈求奇迹发生。
“东平,求求你,别丢下我。”
女孩见朱东平摇晃着站起身,声音微弱地哀求着。朱东平回过头,跌坐在她身边。轻轻一抚一摸一着她的长发,他后悔极了带她出来。女友嘴唇干裂,嘴角渗出一滴血珠。血珠晶莹闪亮,就像一粒微小的樱桃。朱东平看着这滴血珠,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念头在他脑子里反复闪现,以至他被折磨得浑身发一抖。他努力克制这念头,可越是克制这念头越强烈。女友眼睛微闭,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朱东平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她,手里锋利的石块几乎是在瞬间划开她的手腕。朱东平的嘴,哆嗦着凑了上去……
“嗷——”
尖利的狼嗥让朱东平头皮发麻。他恐惧地坐起来,打开了灯。灯罩上,居然挂着一张他和女友的照片。他明明毁掉了她所有的东西,这照片哪儿来的?朱东平拿起照片,用力撕扯着,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碎屑掉到地上,四周一片寂静。突然,一阵轻微的声响从朱东平背后传来。他额头淌下细密的冷汗,目光呆滞地回过头。
一一床一一头柜上的花瓶,嵌着两只滴血的眼睛。那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可怖至极。它,像极了戈壁滩上朱东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