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爸一妈一冷战了一个礼拜,最后爸爸熬不住了,主动向一妈一一妈一求和。他提议带一妈一一妈一去外地旅游一趟。这么多年来,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连喘口大气都觉得不自在。在我看来,一妈一一妈一确实需要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了,否则那封遗书很有可能会派上用场。
他们很快敲定了日期,出门到外地度长假。而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我要在这段时间里杀了一江一百合。
为了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我决定提前到那个石洞里查看一番。走到后山,凭着记忆我很快找到了那个地方。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我钻进了石洞。由于洞一口不大,洞中的光线很昏暗,再往里走就更加看不到什么了。我拿出手机,借着微弱的蓝光前行。我想起一江一百合经常莫名其妙地来这里待上一个小时就有点全身发冷。在这样的黑暗中一江一百合都做了些什么呢?
突然我被一块石头绊倒了,手也被硌得生疼。我蹲下一身一子把手机放低一些,然后我看到了一些白色的东西贴在墙壁上。凑近了看,才发现那是一具白森森的一尸一骨。我吓得一屁一股坐在地上,全身止不住地颤一抖。但是我的眼睛却好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离不开那些一尸一骨。根据一尸一骨的大小来看,那是属于一个小孩的。白色的头颅因为贴在湿润的墙壁上而长了半边青苔。我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却感觉腿有些发一痒,低头一看,几只黑色的蚂蚁爬到了我的脚上。我匆忙地将它们拍落,惊恐地跑出石洞。
回到家之后我发现自己全身都冒出了冷汗,那一幕幕怪异的场景盘恒在脑海中,像是躁动的蜈蚣,不停地爬动着,我感觉自己的大脑皮层都开始发一痒了。
如果一江一百合是对的,难道那具一尸一骨就是阿美的?当年她没有不辞而别,而是死了?那一江一百合岂不是在和一具一尸一骨做朋友,想到这我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用力地拍她卧室的门,大声地喊:“一江一百合,一江一百合,你给我出来。”
卧室里并没有人给我回应,我更加害怕起来。用力一拧锁推开门,一江一百合并没有在卧室里。我的第一反应是一江一百合逃跑了,她已经发现我想杀了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的计划可就全部被打乱了。这个念头让我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book.sbkk8.coM
薛斌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我不想接,任凭手机不停地唱着歌。我对薛斌的讨厌像是蒸馒头一般发酵着,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好像看到了他身一体里隐藏的一个魔鬼,只要我违背他的意愿就很可能被他缠得脱不了身。我觉得他跟一江一百合没有区别,都会给我的生活带来灾难。
尽管杀一江一百合的策略是薛斌提供给我的,但我却不愿与他同谋,他的出现会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薛斌打了十几次没人接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我索一性一将手机关掉。然后我又听到了家里的座机在响,我没有接,座机转到了留言,紧接着我听到了薛斌的声音。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现在可是杀了一江一百合的好机会,你不能错过了。如果你听到这些话赶紧联系我,我帮你杀了一江一百合。”
我颓一靡一地坐在茶几旁,听着这样的留言不知道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薛斌又打进来电话,重复了一遍刚才的留言。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将电话拿了起来,我说:“薛斌,你别打过来了,一江一百合离家出走了,我用不着杀她了。”
“那我们也可以聊聊天啊。”薛斌马上转移了话题。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我们分手吧!”
“你果然说出了这句话,我就知道你喜欢上了别人,你背叛了我。”薛斌冷冷道。
“别说了,我们分手了,你别再打电话来了。”我挂断了电话,然后将电话线也拔掉了。book.sbkk8.cOm
屋子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爸一妈一不在家,一江一百合也离开了家,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天色暗下来之后我突然有点恐惧起来,我想给爸爸打个电话,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我不想告诉他一江一百合离家出走了,更不想告诉他我想杀了一江一百合。他们自己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我不能给他们添乱。我将房门关好,躲进了卧室里。石洞里看到的场景再一次涌一入脑海,我浑身哆嗦着不知道要怎么停下来。那天晚上我直到凌晨才睡着,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一江一百合并没有回家来,我突然有点想见到她了。在厨房里随便煮了包方便面吃,想看书却完全静不下心来。我推开一江一百合的卧室门,竟然想侥幸地看到一江一百合。想起来上一次我进这个卧室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一江一百合虽然身一体时时刻刻地发一痒,但是她卧室里的东西却摆放得很整齐。我翻看着一江一百合的书桌,企图找到有关她去处的消息。后来我在一抽一屉里找到了一个日记本,上面有一江一百合最近写的一篇日记。
×年×月×日晴
——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人,我认出他是薛斌,很多往事突然涌回了脑海。是的,是他杀了阿美。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他不愿意跟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分享自己的父母。他将阿美绑进石洞里。他往阿美的身上倒了白糖水,石洞里有无数的黑蚂蚁。那些黑蚂蚁爬上阿美的身一体,爬上阿美的脸庞,它们在阿美的身上啃啊啃,像是可口的美味。阿美被蚂蚁包裹成黑压压的一一一团一一,像是烧焦了的木桩。我想帮阿美解一开她身上的绳子,可是绳子绑得太紧了,我不会解。无数的黑蚂蚁顺着我的手爬上我的身一体,我尖一叫着跳动着想甩掉它们,可是它们越聚越多,我的身一体好痒好痒。我跑出了石洞,我没有救出我的朋友阿美,我对不起她。
——现在薛斌成了姐姐的男朋友,我要怎么办?姐姐肯定不会相信我讲的故事。
——薛斌不是人。
……
看到这儿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联想起薛斌对我说过的关于阿美的事,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薛叔叔肯定也知道薛斌做过的事情,所以他们当时离开了这座城市。而阿美是个流一浪一的小女孩,她的消失没有人会在意。一江一百合当时肯定是吓傻了,所以才得了这种怪病。而现在一江一百合记起了一切,但她却找不到诉说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