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飞扬,你好: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二封信,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一次一性一给你把话都说完,可是我经常被它打断,我白天没有时间写,学校也人多眼杂,回到家我还要帮家里干活,你知道的,乡下的孩子需要帮父母干活。所以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能给你写信,但这种时候,我确实是极为害怕的。
我写一段就停一下,写完就用书本盖住,我总觉得我的身后有它在悄无声息的偷偷的窥视着,虽然它不一定认识字。
这种我在明里它在暗里的感觉让我很恐慌,因为我写的东西就是关于它的。我的房间它经常进来过,而且像是来去自如,我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因为我的房间里经常丢失一些我过去玩过的东西,也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放到了我的房间里。
比如就在前天的早上,桌子上出现了一对乒乓球拍,那是我一年多前丢失的,当时还找了许久,一直都找不到,可昨天早上我一起一一床一一,却莫名其妙的发现它好好的放在了我的书桌上。还有一些我刻意丢掉的东西,比如小时候玩过的洋火槍、纸画片等玩物,却总是会突然的又回到我的房间里,书桌上,枕头下,书包里,无处不在。这些东西不但给不了我失而复得的喜悦,反而让我很害怕。
我开始以为是我的父母给我捡回来的,可我问过几次,他们都莫名其妙的反问我是什么东西,他们从来都没有碰过。从这一点,我更加的确认这些事情都是它做的,但是我无法得知,它是怎么找到我的家里的。
我感觉它存在于我的家里好长的时间了,可我的父母却没有任何的感觉,这种独有的感受让我很不舒服。
门莫名其妙的在夜里被打开却没有人进来,第二天早上突然冒出一些我丢失过的东西或者不要的东西,这些事情让我的一精一神越来越差。还有更为让我恐惧的事情是给你写完第一封信的几天后,我晚上开始隐隐约约的听到房间窗外的时哭时笑的声音,有时候又有像是猫一般的凄厉的嚎叫一声,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它的,但是这种声音的出现让我的心绪越来越不安,
此刻,声音又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时而低沉时而尖锐,还夹杂着猫的叫一声,就像是有人在打着猫发出的凄厉的叫一声。我关上了窗户都还可以听得到,而且似乎越来越清晰,似乎离我的房间越来越近,就连房间里昏暗的灯光都有点忽明忽暗起来,我不敢往窗外看,我生怕我抬起头就遇到了它。
对了,如果有天我没有给你写信了,那肯定就是我被它给害死了,但是我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我现在只能像是困在囚牢里的死刑犯一样等待着终结。
你或许看到这里会笑我傻,为什么不搬家呢?为什么不住到亲戚家里去呢?我没法搬家的,因为我只有这一个家,而我的亲戚家里估计也不安全,它总能找到我,就连我在学校上课,都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坐在我的身后或者在教室的后门外注视着我。
不写了,就到这里吧,下次再写给你,我感觉它就挂在在我的窗户下。book.sbkk8.coM
无名 2000.8.25”
看完这封信,特别是看到这个无名的写信人写到他的家里突然会出现他曾经所丢失的东西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砰砰砰的跳动起来,这让我想起了我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就在一个礼拜前,我一时兴起想画画,可是大号的水粉笔怎么也找不到,我翻遍了我的画具包及整个房间,就连一一床一一底下也都没有放过,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可就在前天准备清洗整理下笔刷的时候,我却突然欣喜的发现我要找的大号水粉笔好端端的躺在画具包里。
此时看到他的遭遇,我对我前天无意出现的大号水粉笔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我反复的将信看了几遍,这个写信者的字里行间里透露出来的俱意和无奈让我也感到一种恐慌,就像是黑夜里独自一人看着恐怖电一影一般,但也让我更加的疑惑,鬼虽然是一种极具一抽一象和心理化的物质存在,但纵然有鬼,那也是有人死才能化为鬼魂,而这个写信人信中所说的家旁边的水井里的恶鬼,又会是死去的谁呢?
我小心翼翼的折起了信放进了信封里,带着好奇正准备拿起第三封信看的时候,一声猫叫将我吓了一跳。
我猛然的回过头,房间里并没有猫,我的汗一毛一瞬间的竖了起来,就连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我还没有回过神,却突然看到了我家的大黑猫。
大黑猫从房门外优雅的迈着猫步走了进来,看到我,抬起头冲我喵喵的叫着,低着头走到我的脚边蹭着我的小腿。
我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拆开了第三封信,这封信足足有四页,但看完后我并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感到一种悲凉,那种对于人一性一好坏的悲凉。
这封信的内容经整理后是这样的。
“轻舞飞扬,你好:
时隔半月了,我才壮起胆子再次给你写信,我不知道我还能写多少信给你,现在我家里的情况还是像我之前在信里给你说的一样,越来越不平静了,它不但开始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就连我上下学的时候,它都在跟着我。
是不是觉得很怪异?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上下学的时候总能感到它如影相随,我在前,它在后,我加快脚步,它也加快脚步,你觉得奇怪吗?大白天的鬼也能出现。
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半夜闹肚子,起一一床一一去到楼下的茅厕里解手,因为是半夜,家里父母在一楼睡着了,我就没有锁上厕所门,只是将门碰上了,可就在我上厕所上到一半的时候,门却突然的打开了,然而并没有风。book.sbkk8.cOm
肯定是它打开的,你能想象一个黑漆漆的夜晚,在家里屋后的厕所里,我蹲着一动也不敢动就连气都不敢大喘的感受吗?我觉得它就在厕所门外,只是它没有进来而已,我足足蹲了半个多小时,嘴里背着课文,自己给自己分散注意力,才敢胆战心惊的擦了屁一股提起裤子一鼓作气的冲到自己的房间。
你一定在想,我说的这个它是什么鬼吧?
这个它就是我的那个亲戚,那个我大伯的老婆,也就是我父亲的嫂子,我应该是叫伯一娘一的。我不知道你们那里的叫法,我也无法用书面文字将我们那里的方言写出这个称谓,可能也就是伯一娘一婶婶一类的吧!
一定是它的,肯定是它。
我的伯一娘一三个月前在他们家院墙下的水井里淹死了,不知道为何她掉进井里都没人发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进去的,但在我看来这并不是坏事。水井里淹死的伯一娘一是被我大伯清早取水发现的,找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捞起来埋在了村子里的坟地里。
那时候我特别的害怕,因为就在伯一娘一被发现死在水井里的前一天,我傍晚都还在他们家和彪子玩。
死了也好,你或许不知道,她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可怜的女人,经常神神叨叨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过得也不好,大伯经常打她,也没有把她当人看过,死了就算是一种解脱吧。只是我不知道为何她变成了它也还要来缠着我,鬼的能力真是强大啊,就算水井被水泥给封住了,它也还能钻出来。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敢告诉家里人,也没有钱去找道士超度,我只能白白的忍受着它带给我的一精一神折磨。
天啊,我快要崩溃了,我的脑海里无时不刻的想着它就在我的身后,有时候脑海里还想着它的面目,不管我在做什么,干活也好,看书也好,吃饭睡觉也好,它总是能进入到我的脑海里,极其恐惧。
你不要觉得我这个人多么冷漠,如果你了解了我说的伯一娘一的经历,你就会明白的,或许你还会赞同我的说法。
我的伯一娘一自我出生懂事后就在我大伯家生活着,我大伯家离我家隔了两个村子,算起来也有好几里路。长大后我也经常去大伯家找我的堂哥彪子玩,彪子是我大伯的儿子,比我大半岁,我们俩就像亲兄弟一般。
我不知道我的伯一娘一什么时候嫁给我的大伯的,只是听他们村里人偶尔闲谈的时候说起过,我的伯一娘一其实不是我们这附近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那时候我的大伯娶不到老婆,人也长得不怎么样,特别是那时候家里又穷,他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爷爷去世得早,家里还有我的父亲也快到娶媳妇的年纪了。大伯的一妈一一妈一也就是我的一奶一一奶一看她可怜兮兮的到了我们村里找吃的,于是就给了一顿饭给她吃,这顿饭过后,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大伯家,没过几天后大伯就娶了她。
这本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一个无家可归,一个穷得娶不到老婆,在一起算是互补吧,但是大伯娶了她后才发现,她的脑袋有点不正常,就是我们常说的傻子或者疯子。
从我懂事起就知道伯一娘一在大伯家里并不是多么受待见,就连他们村里人也都看她不起,做事也不利索,就连做饭都不会做,只会傻笑,清醒时最好的样子也就是一个呆板的农妇,所以挨打挨骂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