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从看到第一封信后,每打开一封信都要深呼吸一口,因为我不知道我会看到什么诡异的内容,尽管这样,但我还是好奇心大过了看到信中内容的恐惧。
第四封信比第三封信短了一半,只有两页信纸,字迹也越来越潦草了起来,出现了很多连笔字,语句停顿都出现了非常明显的错误,阅读起来很有点费劲。看到这信的字迹和段落,我似乎觉得这写信的人应该是紧张的,紧张里带着恐惧,就好像边写边四处张望着,唯恐身边突然会出现什么。
“轻舞飞扬,你好:
最近过的好吗?我过的很不好,因为我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我现在辍学了,从这件事情发生后,我本就不怎么好的成绩越来越差,就连我的脾气也越来越差,在学校里打了我的同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手会那么的重,将我的同学打成重伤住院,家里赔了许多医药费,父亲也第一次暴怒的拿木棍打了我一顿,就好像我以前看到的大伯打伯一娘一一样,不过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反而有种宣泄的感觉。
我打我的同学是因为他在学校里嚼舌头一胡一说八道,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谣言,他竟然说我的母亲不是我现在的母亲,说我是我大伯家那个疯婆一娘一生出来的傻子儿子。
听到这话后我非常的生气,尽管他比我长得高大强壮,但我还是朝他扑了过去,他这么说就是在侮辱我的尊严,我是不可能会是一个傻子婆一娘一生出来的孩子的,我的母亲好端端的,怎么会是傻子呢。
你知道吗?我打赢了,我将他按到在地,疯狂的朝他挥着拳头,没有同学敢阻拦我,直到有人去叫了老师将我拉开。
其实准确的说,我不算辍学,算是开除学籍留校察看吧,但我也无心上学了,我的压力越来越大,回家后我仔细的想了想,按理我肯定是打不过那个同学的,一定是它附在了我的身上,所以你说,它的存在到了何种恐怖的地步。
这段时间呆在家里,父母不让我出门,就连看我的眼神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又让我想起了我的大伯,他看我那死去的伯一娘一也是这样的眼神。
我被关在家里,从白天到黑夜,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快要疯了,不管怎么做家务,不管怎么看书,不管做什么,它都始终跟在我的身后,而且我似乎感觉到,它快要上我的身了。就连我现在给你写信的时候,我的手就像被它握住了一样。book.sbkk8.coM
就在我给你写这封信的大前天,它终于出现了明显的痕迹,半夜的时候,我家楼下的厨房里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响声,锅碗瓢盆的响动声,但我只能半捂着被子颤一抖着,我不敢起一一床一一去看。直到第二天天刚亮,父母还没有起一一床一一,我下楼到厨房。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地上摔碎了三个碗,虽然这几个碗不是经常用到,但看到一地的碎瓷片,我的双一腿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一抖起来。半夜三更的,又有谁会去厨房里摔碗呢?
起初我还以为是老鼠,但看到橱柜的门仍旧关闭得好好的,我断然是不会相信老鼠可以开了橱柜门摔了碗后还能关闭橱柜门的。
并且,我还有一个更让我惶恐不安的发现,从厨房到堂屋再到我住的楼上,有着一条隐约的水迹。
那像是有人浑身是水的从楼下走到楼上的痕迹。
是它,就是它,肯定就是我那死去的伯一娘一,她是掉落在水井里淹死的,不是她,还会是谁呢?
我现在每天都睡不着,一精一神变得更加的糟糕。白天除了下楼吃饭外,我会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在白天我都会把房间的窗户打开,让一陽一光直射进来,把一一床一一移到窗户下,这样一陽一光照耀着我,至少它不敢近我的身,鬼是怕光的不是吗?九月的天虽然不算太热,但我却感到整个屋子都是冰冷的,你无法想象那种冰冷,我盖了厚厚的一一一床一一被子都无法抵御那种刺骨的寒意。
白天虽然有办法解决,可以呆在房间的一陽一光下盖住被子。但是到了晚上,我又不得不将一一床一一移到原来的位置,将窗户封起来,用衣柜顶一住,打开房间的灯光照明。为此,我每天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在这些防御的措施上。book.sbkk8.cOm
每每到了晚上,我的心既害怕又期待,我很矛盾。这种矛盾是最近才出现的,我害怕它的出现,因为我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样子,是否还是伯一娘一那傻呆呆的模样,还是青面獠牙脚不沾地;但我也期待它的出现,当它真正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那就是我和它彻底了结的时刻了。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将信寄给你,我必须找个借口出门到学校,村子里没有收信人,只有放到学校里去才行。
无名 2000.9.28”
我感到了一种恐惧,从这些白色泛黄的纸张里汹涌而出,紧紧地围绕着我。我似乎看见在我读信的同时,这个写信人的伯一娘一就一陰一沉沉的站在我的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全神贯注的读着这些信,时不时的露出一种诡异的笑。
我叹了口气,放下信纸,一揉一了一揉一眼睛,头昏昏沉沉的,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就是那个写信的人,而我的房间里也存在着我看不见的它,在身后,在窗外,在我家的一陽一台。我从书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了一支圆珠笔,又一抽一出一张洁白的A4纸整整齐齐的铺在书桌上,想写点什么,却又无从下笔。
想到这里,我忽的转过头朝我的身后看去。
身后,除了我的一一床一一,其他什么都没有。
天啊,我这是看这匿名人给我写的信看得走火入魔了吗?
就在这时候,母亲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问我洗脸了没有,太一陽一能热水器的水一温一不太高了。
我摇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更加清醒点,应答了母亲一声,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下了楼。
走到卫生间的门口,我突然发现,一条带着水渍的脚印从门外一直延伸到厨房。
难道我看了信,信里的它也找到了我的家里?
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心乱如麻。而就在这时候,父亲穿着高帮胶鞋走了进来,看着站在卫生间和厨房门一一交一一界处发愣的我,疑惑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看看父亲,又看看他脚上的湿哒哒的鞋子,忽而明白,我确实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洗完脸,我又迅速的回到了卧室里,刚推开门,一股别样的气息就迎面扑来。走到书桌前,我问着自己是否还需要继续看下去,还是等到明天白天的时候再看呢?
冥冥之中,我感觉到有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我颤一抖着手伸向第五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