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正问小二哥何事惧怕,却不想被番离击中一穴一脉,浑身动弹不得,只是脑中听来那一阵鸣音,让人想挣了束缚,随声而去。小二哥更痴,听了鸣音就往外走,已无刚才惧怕模样,番离提手劈向其后颈,让他瘫一软在地。
魔音似轻似急,如鸣如泣,番离在街中寻回几次,皆不得要领,不知音从何来。
街中门户陆续有人出,不声不响,无需挑灯,个个都如同有鸮眼一般,往后山走去。
番离上前查看,只见一老汉身形佝偻,摸索前行:“大爷,您这是去何处?”老汉不理番离,绕过继续行走,心叹有异,欲伸手阻拦,未曾想这花甲老汉竟力大无比,甩了番离,朝前飞奔。
魔音时高时低,声声紧急,番离用气息护了心神,抵住这魔音惑人,音声渐平缓,平了气,再看四周,已无半分人影,恍如适才情形如一陰一世。
提身回屋,陈峰姿势怪异的躺在地上,看见番离连连呼叫:“离儿,快来解一穴一。”
番离上前解了一穴一问道:“你如何躺下了?”
“莫提,刚才被你镇了一穴一,不得动弹,谁知那屋内老妪出来,嫌碍路,一声不吭就将我撂翻在地,这山镇乡民吃的什么?力气如此之大?”陈峰起身动了下筋骨,此番摔的不轻。
番离上前将小二哥叫醒:“你母亲以往可有夜游症?”
小二哥悠悠醒转:“那倒没有,你为此问?”回过神,急急冲进房一中,飞快转身出来:“女侠,我一娘一不见了!”
“不止你一娘一,镇上其他乡邻也都不见了。”小二哥满是惊恐,陈峰一脸茫然,待听的番离所说,二人面色凛冽一陰一沉,却也不知做何解。
“说来道去,就是那怪音惑人。”陈峰说道。
番离点点头,眉间紧皱:“我实在不知那魔音是何物发出,就好似天地间传来一般,原想跟了村民前去,但被魔音扰了心神,唯有止步。”
小二哥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说的什么声音?我怎没听见?”
陈峰笑了笑:“你晕了,所以没听见。”
三人重新上街,初月已被云遮,街上薄雾弥漫,莫说番离,连小二哥都有点找不着门路,终寻了前处有一丝灯火,走到眼前才发现,原来是王财主的宅院。
小二哥看着有气,想上前踢门,被陈峰拦住:“离儿,好生奇怪,镇子户户闭灯,唯有这家宅院亮着,难道与此怪事有关?”
番离踱步至墙角,正欲提身上墙,忽听得墙内一阵狂犬鸣吠,声声紧迫,宅中护院捉了棍棒开门出来,四下张望,番离与陈峰早已提了小二哥躲在树中,枝叶繁茂,又是夜黑,护院周遭走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倒是那大犬鼻灵敏,直冲树上狂叫,护院欲上前查看,小二哥情急之中,扯了嗓子,发出几声猫叫,护院听得转身,给了大犬一脚:“狗东西,一只猫而已。”book.sbkk8.coM
有人招呼护院:“可有异常?”
“就是一只野猫,引得犬吠,无事。”
“无事就好,我去禀了老爷。”
“使得,这个时辰,镇上哪会有人,嘻嘻。”关了门,那二人各自回屋。
倒是这树上三人松了口气,陆续下的树来,番离转身就走,陈峰和小二哥赶紧跟上。
番离问小二哥:“你说的抢心儿姑一娘一的,可是这户人家?”小二哥点头。
都说了是个财主,可小二哥实在言不清这财主是做何生财,追寻以往,也不过就是个富足人家,有一日,置了老宅旁边的宅院,扩了进去,小二哥曾摸过墙头,那宅子原就是依山而建,又做了假山亭院,嵌池种林,就小二哥话说:风景不错。
这么个财主,莫非夜里在家中挖黄金么?若是真如有小二哥怀疑,私挖铁矿,却又如何不让人知,如何挖这矿出山?
“要不持了那令牌,去宅中问话?”陈峰心直口快。
番离摇摇头:“不可,且不说私釆铁矿是死罪,他定做了应对之策,再者你那令牌在这北荒之地,谁人识得?如一废木有何异?”
小二哥在家中翻找马灯,取了火,欲往外走。
陈峰上前拦住:“刚才还怕上街,现在又要出去?”
“我要去找我一娘一,这天寒地冻的,她一把年纪如何受的住。”小二哥两眼含泪,挣脱着往前,陈峰拉扯不过,只得一掌劈晕,拖进屋内,刚要开口,那魔音又起,慌忙与番离护了一穴一脉,提了气,冲入街中。
街景如旧,只是街头有人悄无声息的往前行,原来是适才外出的乡邻,现在又不言不语的回了各自屋中,番离细细瞧着,大都不似刚才那般有力,动作随魔音牵引,进屋关门,一气呵成,只是看来如同脱了生魂的阎殿鬼魅。book.sbkk8.cOm
陈峰未见过此景,只是说不出话,悄然的站在番离身前,怕那些失了魂的主会突然跳过来。
待重归平静,回了屋,老妪已在房一中,衣着寒露沾衣,双手有泥,像是做了重活,进屋倒一床一便睡,番离牵了衣角轻闻,眉间紧锁。
“离儿,你怎会来月山镇?”
“北疆与大靖不合已久,前些时,北疆派了使者,说要大靖画五座城池赠与,否则,兵戎相见。”
陈峰听着有气:“这北蛮子真是蛮人,异想天开!”
“探子回报,北疆近日整了军马,起了一队铁骑,长矛铁盾,甚至是盔甲,都是全新打造,北疆本就无铁矿,铁器极为珍贵,突然得了这么大批,不得不让人生疑。”
“那是白吏大人做的事?”陈峰小心问道。番离拨了下油灯:“师姐虽好生事端,但,我怀疑天子城中有异心人。”
天瑶苑里华灯一盏,玉姫倚软榻假寐,风从窗棱里吹了过来,引得灯火一阵乱舞。玉姫睁开眼,眼前已多了个黑衣女子,周遭的侍女早已回了房,偌大的屋子,显的冷清。
“一娘一娘一,我代王上多谢您,没您相助,那铁骑兵无法得成。”
黑衣人伸手施的一江一湖礼节,玉姫看在眼里,轻蔑的笑了笑:“都是你取我得,互相利用,谈什么‘谢’字。”
黑衣人上前一步,捉紧手中短匕:“一娘一娘一,我家王上还有事告知,望一娘一娘一能劝动那人亲征。”
玉姫看着她手中短匕,挑了下眉眼:“你在威胁我?呵呵!”
黑衣女子退了三步,跪拜在地:“不敢,望一娘一娘一莫生气,我只是怕隔墙有耳。”
玉姫起了身来,轻轻的拂了下华服:“你家王应该明白,那人已不是从前,亲不亲征,我没那个本事,倒是那之前应我的事,能做到就足矣。”
“放心一娘一娘一,我家王上是言信之人,只是,听闻近期黑吏大人去了北望镇,不知会否察觉那铁矿之事。”
玉姫依旧淡然:“知不知道看能耐,她若知道了那也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黑衣女子原想讨个应对之策,却不想玉姫面色如水,只得从再那窗中翻走,去回主子话。
次日黄昏,番离外出,捉了一物件而归,那物件似蛇,细看又不是蛇,混体黄褐,吐着涎水,灵动十足。
小二哥将老妪房门用木板挡住,看见番离手中的东西很是诧异:“女侠,你是何物?”
陈峰凑上前细瞅:“莫非是望月鳝?”
番离眉色赞许:“不错,正是。”
小二哥伸手欲接:“那是要烧段,还是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