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上了自己最贵的一套西装,来到了与萧雪怡相约的那家茶楼。
那家茶楼在闹市之中,萧雪怡已在绿植萦绕的卡座内等候多时,见到我后,眼中即刻露出渴望的眼神。在我昨天给她的那张名片中,把我描述为一家跨国公司的中方首席代表。入座后,我故作繁忙地瞄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让服务员送来了一只打火机。
接着,我告诉萧雪怡,工作的事已经搞定,我将聘请她为公司的业务代表,并邀请她现在就去参观一下工作地点。当然,我会带她去那间幽暗的小屋,在那里,”邪花“正等候着她的到来,渴望着她至一陰一至纯的血液来灌溉。
几分钟后, 我与萧雪怡走出了那家茶楼,正向那辆租来的奔驰车走去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片嘈杂声。我回过头去,看到几个身披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正神情诡异地向我和萧雪怡快步走来。
”这些人疯了,大白天闹市里想干什么?“我听到萧雪怡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紧接着她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把我推进了车中,然后也钻进了车。我们一进车里,司机立刻启动引擎,将那几个身着白大褂的怪人远远抛在了车后。
车开动之后,我又觉得脑袋有些隐隐眩晕,使劲甩了甩头,才稍稍好了一点。
半小时后,奔驰车停在一幢高一耸入云的豪华写字楼前。那间幽暗的小屋,就在写字楼里,之所以幽暗,只是因为我拉上了所有的窗帘使然。
沿电梯上行的时候,我心中有些忐忑,萧雪恰似乎也有些神不守舍。但不容我多做他想,电梯已经停在了那间幽暗小屋所在的楼层。
在那间小屋外,钉着一块铭牌,上面绘有某跨国公司的LOCO,能够很轻松地骗过一般人,萧雪怡自然亦不会例外,她一边注视铭牌,一边两眼发光。
当我打开门,她探进半个身一体朝内打量的时候,我狠狠在她背上踹了一脚,她立刻摔倒在了屋内。然后我立刻合上大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听到屋内传来了萧雪怡凄厉的惨叫一声。
她正痛苦地嘶吼着: ”花……花活了……啊……“
花活了?是指那株”邪花“活了吗?”邪花“会活成什么样?会不会幻化出人形,然后咬住萧雪怡雪白粉嫩的颈子,狠狠吸走她体内所有的鲜血?
我不敢再想了,赶紧甩了甩脑袋,想要忘记这一切。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头顶处楼层走廊的天花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一闪一闪的。再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微型监控摄一像一头,正对着我闪烁着红点。
我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我记得今天早晨离开小屋的时候,天花板上都没有这古怪的玩意儿。它是谁安装的?刚才岂不是拍下了我把萧雪怡推入小屋的整个过程?
与此同时,我又听到”叮“的一声,另一部电梯在我这层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之后,几个五大三粗的蒙面男人冲了出来,手里提着砍刀,还有透明胶带与绳索。book.sbkk8.coM
这些人想干什么?即使我再笨,也知道他们来者不善。所以我立刻转身,推开了小屋的大门一一刚才我关门的时候,只是虚掩着,并没锁上。
我推门进屋后,突然觉得脚踝处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小腿,还有尖锐的刺状物扎入了小腿皮肤之中,令我又痒又麻,头晕脑胀。
屋里所有的窗帘都合一拢了,外界没有半点光线侵入,好在我对小屋很是了解,赶紧伸手按下电灯开关,屋里那盏昏黄的五瓦小灯泡随即亮了。
此时,我看到屋里的情形后,不由得一愣,然后一股难以名状的物体开始在胃中翻涌。
小屋的地上,遍布着无数鲜花,是那种大朵大朵的玫瑰,但花朵大得有些离谱了,是通常玫瑰花的三倍大小。刚才扎入我小腿皮肤的,正是玫瑰一一茎一一杆上的倒刺。萧雪怡就躺在地上,被玫瑰花所包围覆盖,鲜血从她的身一体淌出,流落到地板上,形成一滩血泊。那些鲜艳的玫瑰花仿佛具有生命一般,正在小屋的地板上蠕一动着,上下起伏。有的玫瑰花似乎发现了我的闯入,正昂首向我所处的门边慢慢席卷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大朵的玫瑰花变成拥有灵魂的怪兽了?
麻一酥的感觉正一点一点从小腿处沿我的身一体上行,我意识到这种大朵玫瑰的倒刺里应该蕴藏着某种能够麻痹神经的毒素。我想要挣扎,却无力可使。下意识中,我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只刚才在茶楼里要来的打火机, ”啪嗒“一声点燃之后扔在了地上。
只听”哗“的一声,地上的玫瑰花变作了一一团一火海。但仅是几秒之后,火焰席卷过玫瑰花便销声匿迹,地上只剩了一堆黑色的灰烬。
这是怎么回事?我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神经毒素已经侵入我的大脑,在意识即将消逝之前,我突然想到了那些大朵的玫瑰花是什么东西。
我曾经在某本域外植物学典籍里看到过一种只在南美大一陆存活的变种玫瑰花,叫玛雅玫瑰。那种玫瑰比寻常玫瑰大两到三倍,倒刺里蕴藏着神经毒素。但此种毒素只能让人昏迷,持续一小时后便会经由人一体代谢排一出。据说南美印第安人常搜集玛雅玫瑰的倒刺,作为猎杀动物的武器。而玛雅玫瑰还有另一个特点,拥有与生俱来的自卫一一性一一与攻击力,当人畜误入玫瑰地之后,玛雅玫瑰会如具有生命一般,对人畜群起攻之,吸光所有鲜血,令人畜失血而死。
所以此种玛雅玫瑰又被称为”吸血鬼玫瑰“,或”食人玫瑰“。而它的天敌,就是火焰。book.sbkk8.cOm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中的变异植物,没想到此刻竟然在我身边出现了。看萧雪怡的模样,多半已经被吸血鬼玫瑰吸走了体内大部分血液,眼看凶多吉少。而我也只是误打误撞,用打火机毁掉了这些变异玫瑰。
在我昏厥之前,我听到有人正使劲用肩膀撞击着小屋的房门。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了。同时,我也昏了过去。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四顾梭巡,我看到自己仍身处那间幽暗的小屋中,不过窗帘已经被拉开了,四周一片光明。而那株会与我一交一谈的”邪花“,却不知去向。
在我面前,站着几个人,全都蒙着面。其中一人见我醒来后,持刀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说道: ”把你的银行卡一交一出来,密码告诉我!否则我就杀死你,而且我会慢慢杀你,让你后悔自己曾经被爹一一娘一一生下来!“
我哭笑不得,这几个人一定是看到我乘坐豪华奔驰轿车,才以为我是个有钱人吧。可惜我只是外强中干,车是租来的,钱全用在了租房租车上,哪还有什么钱?
但我却不能这么实话实说,要是说出来了,只怕我马上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一尸一体。
我瞟了一眼小屋地板,发现萧雪怡的一尸一体竟然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再看了看屋里的蒙面人,似乎比我在走廊上看到的蒙面人多出了一个,其中一个看上去身材很是娇一小,走路有气无力,甚是虚弱。
”呃,你是萧雪怡吧?不用蒙面了,我知道你是谁。“我对着那个体型娇一小的蒙面人朗声说道。
那蒙面人闻声大惊,但她还是取下了面罩,露出了姣好的面容。果然,她就是萧雪怡。她可真是幸运,被变异玫瑰吸走了那么多鲜血,居然还活了下来。
”楚云天,你真行啊,居然能够看出我是谁。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我们肯定不能留你活口。不过,你还是把银行卡密码说出来吧,我保证,这样能够让你死得痛快一点,留具全一尸一。“萧雪怡冷冷地向我说道。
这一下,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为了完成”邪花“下达的指令,我将自己装扮成了富豪的模样,企图引一诱萧雪怡进入这间小屋,让”邪花“吸走她的鲜血。但正是我装扮得太过一一逼一一真,竟让萧雪怡对我产生了抢劫的念头,伙同歹人绑架我,一一逼一一我说出银行卡密码。
我不知道此刻该是大哭,还是大笑一场。
不过,等一等,那株”邪花“到哪里去了?那些变异玫瑰又是哪里来的?难道是”邪花“用某种神奇的力量,将变异玫瑰从遥远的南美大一陆瞬间移动到了这间小屋里?如果真是这样, ”邪花“会使用这种神奇力量来拯救我吗?
我这种不切实际的期盼,立刻得到了验证。几乎与此同时,我又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小屋的房门再次被人撞开。几个荷槍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几个身披白大褂戴着口罩的怪人。
那几个怪人一进屋,就高声叫道: ”那个一一精一一神分裂症患者就在屋里!“
屋里的蒙面人,自然立刻就被警察制一服了。而那几个白大褂则将目光转向了我,他们一步一步走近我,用结实的皮带将我紧紧缚牢,拿破布塞住我的嘴,然后押着我下楼,扔进了一辆救护车里。
救护车一路上拉着鸣笛,半小时后,我被送人了一家一一精一一神病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