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一精一一神病院里,塞在我嘴里的破布一被取出,我就大声叫嚷着: ”我不是神经病,我是正常人!你们赶快给我做一一精一一神鉴定!“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经过一番一一精一一神鉴定之后,医院里的一一精一一神科医师一致认定,我患有严重的一一精一一神分裂症。特别是我说到有一株能够与我一交一谈的 ”邪花“时,医生们纷纷窃窃私语,我隐约听到他们说的是:”幻听,严重的幻听!“当我说到能够吸走鲜血的玛雅玫瑰时,他们则认定那是我的幻觉。
他们开始给我注射镇定剂,在镇定剂即将发生作用,我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医师说:”等这家伙醒了后,得再给他打一针镇定剂。“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一看到四周雪白的墙壁,立刻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还知道医师马上就要来给我注射下一针镇定剂了,我不禁悲从心来,满腔绝望与愤懑。
但令我意外的是,医师见我醒来后,走进病房里并没有给我再次注射镇定剂,反而为我解一开了捆绑的皮带,还不住向我道歉。
从医师的话里,我才知道刚才警方送来了对萧雪怡等人的审讯记录。在记录里,萧雪怡也提到了吸血玫瑰的存在,这才让一一精一一神病医师推翻了我”幻觉“的可能一一性一一。而且警方也对那间小屋里的玫瑰残骸进行了鉴定,确认那是一种来自南美大一陆的变异玫瑰。
不过,就算这能推翻我”幻觉“的可能一一性一一,却无法推翻我曾经”幻听“的可能一一性一一。那株”邪花“不知所踪了,根本没人能够证明确实存在着这么一株能够与我对话的黑色鲜花。
一一精一一神病院的医师同时告诉我,他们之所以会到那家茶楼里抓我回医院,是收到了匿名电话,称有个具有暴力倾向的一一精一一神分裂症患者正在茶楼里出没。可惜茶楼位于闹市之中,他们无法当机立断下手,让我钻空子逃走了。他们也是核对了车一牌号,发现那是一辆租车行的豪车,询问租车行后,确定了我那间幽暗小屋的地址,才带着警察赶到那里。
侦办此案的警察也笑着对我说: ”你真够幸运的,如果不是萧雪怡对你生了歹意,派人企图绑架你,她很有可能死在你那间幽暗小屋里——被变种玫瑰吸干鲜血后导致死亡。要是真发生了这种事,那么你难逃其责,因为仅从你屋外走廊的监控摄像来看,她是被你推入小屋的,我们完全可以控告你故意杀人罪名成立。“book.sbkk8.coM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后怕着。
可惜”邪花“不见了,没有任何人能够证实它的存在,我更无法向警方证实它曾经唆使我诱骗萧雪怡的事实。
也幸好它不见了,如果到时候它不说话了,我岂不是会真被当做幻听的一一精一一神分裂症患者?
无论如何,萧雪怡妄图对我实施绑架抢劫的罪名确凿无误,所以很快她和她的同伙就被关人了看守所中,等待着法律的严惩。
我也有些关心她的那个三岁的私生子,但当我再次来到曾与她会面的那条城郊马路旁,向旁人打听时,却得知那个男孩被其亲生父亲带走了。
一个街坊还不无遗憾地说:”听说萧雪怡一直以小孩为筹码,要求那个男人离婚,然后娶她进门,就连当初生下小孩,也是她不顾情一人反对执意生下的。可是那个有钱人又怎么可能真离婚娶她呢?到了最后连该给的抚养费都不给了,萧雪怡才生了谋财害命的念头。不过,也正是因为萧雪怡干了坏事,那个有钱的男人才有理由带走了自己的儿子……“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毕竟那是别人的事,与我无关。有钱人的生活距离我实在太远了。
可惜那株”邪花“不见了,否则我也能成为一个有钱人。要知道,能与人一交一谈的花朵,是多么耸人听闻的话题啊,要是我能够早一点公诸于众,说不定能从报社电视台换来一大笔钱。book.sbkk8.cOm
不过,我一直还是纠结于一件事一一我屋外走廊天花板上的摄一像一头究竟是谁装的?
如果萧雪怡并没打算绑架抢劫我,那天她将毫无疑问地死于我的幽暗小屋中,异种玫瑰花将吸走她体内全部鲜血。那个摄一像一头只拍到了我推她进屋的镜头,那么我就会成为惟一的凶嫌。更糟糕的是,假设我并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身上也没带打火机,那么当我进入屋内查看的时候,那些吸血的玛雅玫瑰也会缠住我,吸走我体内所有鲜血,让人变作一具苍白的一尸一体。
萧雪怡死了,我是凶手;我死了,变异玫瑰是凶手;变异玫瑰出现的地方,是我租下的房间。如果事态这样发展,那么所有的线索都戛然而止。
啊呀!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不禁出现了四个字:”杀人灭口“。
谁在陷害我?一一精一一神病院的医师过了那么久才找到我家,如果删掉萧雪怡绑架抢劫的桥段,换成”杀人灭口“的剧情,那么当他们进屋后,只能发现我与萧雪怡的一尸一体。难道说,给一一精一一神病院打匿名电话的那个人,就是陷害我的幕后真凶?
那个人是谁呢?谁会从这件事得到好处呢?
我思来想去,发现整桩事件中只有一个人获得了好处,就是曾与萧雪怡生下私生子的那个有钱人!萧雪怡死了,他最大的麻烦也就清除了,而且还言正名顺地要回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四处打听,终于知道了那个有钱人的名字,也找到了他的照片。
是个很瘦弱的男人,有着飘逸的长发、清秀的面容、一温一柔的目光。他是一家高科技植物科学生物公司的老总。
不过,如果把他的头发全部剃光,加上络腮一胡一子,再给脸颊上一点暗色的面霜,那么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另一个我曾经见过的人。
半年前,我在西南山区寻找黑色花朵时,在一辆长途车上见到的留有络腮一胡一子的光头瘦弱男人。正是他,告诉我在天雨寨湖心岛的八角亭后,有一株黑色的花朵。
我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局。
那个有钱男人知道我痴迷于寻找黑色鲜花,也知道我是萧雪怡的中学同学,于是利用我找到一株他早就准备好了的黑色鲜花。或许那株黑色鲜花就是他那家生物公司的高科技结晶,事先移植到了天雨寨中。而那株黑色鲜花能够散发出无色无味的神经毒素,扰乱我的思绪——难怪那段时间我总觉得头晕脑胀昏昏欲睡。在睡梦中,他以一个能够发出蛊惑之一声的微型录音机,就能让我以为接到了”邪花“发出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