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忍受不了他了:“好,我教你,但你要保证不后悔。”
“行!”
“说出来!”
“永不后悔!”他大声说。
我将那段秘咒告诉他,男人欢天喜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好像又看到了最后一次从我这里离开的冯老板,那时他心气很高,一心想搞定几个重量级的竞争对手,吞并全省的市场。我劝过他,但他不听我也没办法。
这天我没心情再开店,让大厨早点回去,拉上卷闸门,泡了一壶茶,来到后院。
掀一开铁笼上的防水布,那条哈士奇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差不多可以拿它来进行仪式了。
“冯老板早啊。”
那条哈士奇无一一精一一打采地呻一吟一声,似在回应。
我挨个儿向每只狗打招呼,用它们曾经作为人的名字。我并没有刻意害他们,是他们自己不顾阻拦,或威胁或利诱地一一逼一一我告诉他们那段秘咒。
我早说过,代价是他们承受不起的,可谁又听过。book.sbkk8.coM
晚上,男人打来电话,他喜极而泣:“女神终于答应和我私奔了,谢谢你,我将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音调突然变了:“咦,我的手怎么回事,好多黑一毛一!……天呐,我的脸!大师,我怎么了……汪汪汪……”
接着,传来一个女子的尖一叫一声,然后是晕倒在地上的一声闷响。
绝望的狗叫持续回响着。
我挂断电话,给小一江一拨过去:“小一江一,你立即去这个地址,帮我弄一条狗,我给你双倍的钱。”
“啥样的狗?”
“大概是黑色的,嗯,长得很帅。”
“好的,没问题!”
看着笼子里那条激烈吠叫的帅黑狗,我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把变成狗的客人回收,也是为了保护职业秘密。
我无心再看它,盖上防水布,饥饿会替一我把它变老实。
相同的悲剧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早已令我厌倦了这个职业,老爸说他们曾经是狗,是业力把他们变成这样,而我们犬神师只是通过自己的手完成这段业力。
我觉得,令他们走向这一步的是欲一望。
无论拥有何等强大的心想事成的能力,总是不会满足于触手可及的东西,越来越膨一胀的贪婪引着他们走上这条道路。
一个人想要满足无尽的欲一望,最终都无可避免地会去扭曲别人的心意。
我点上三炷香,向神位上的两张照片拜了拜。一张是爷爷,被流一氓打死的爷爷,照片里是一条须发皆白的中华田园犬;一张是爸爸,被车碾死的爸爸,照片里是一条带着愁苦表情的巴哥。
我之所以想不起来,老爸是怎么说服我的,这就是原因,他根本就没有说服过我,而是直接使用犬神扭曲了我的心意,就像当年爷爷强行让他继承衣钵一样。
明明知道是禁忌,可还是会去触碰,所以犬神师的命都不会长。
我深深叹息一声:“老爸啊,你不觉得这个代价太沉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