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三个警员在北平没费什么劲就在东城,一个叫南竹竿的地方找到了郑范杰老先生的宅子。
当三个警探在郑老先生夫妇客气下坐定后,邢探长亮出身份说:“因办一个凶杀案需要郑老先生帮忙!”
话说的虽很客气,但那老夫妇脸上仍露出惊,紧张的表情。
邢探长一边解释一边望着郑老夫人富态又紧张的脸,觉得有些面熟。但人肯定是没见过,可为什么又如此面熟,真是莫明奇妙!
邢探长客气地问:“郑老先生是从事茶行?”
老先生一操一着浓厚的闽南话答道:“自幼随乡亲出来一经商,几十年未离开茶行,不知能帮二位什么忙?”
邢探长轻声问道:“那老先生可认识一位叫李宣的中年人?四十多岁左右,也经营茶叶。”
老夫妇露出紧张之色:“这李宣正是我们的女婿,他出了什么事了?”
邢探长顿时感到脑子轰然一声,再看那老夫人发胖的脸和那在一床一下绑着的女一尸一浮肿的脸何其相似!
邢探长明白了,那死者正是这老夫妇的亲生女儿。
他喝了口茶镇静下自己,知道不能拿怀疑当证据,又问:“那可知李宣夫妇现在哪里?”
没等郑老先生答话,老夫人抢答道:“前些日子李宣说是去南方讨债,走了有四五天了,女儿自然在自己家里!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显得很惊慌。
“这四五天二老可见到千金?”
二老摇摇头。邢探长心想,他们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啦。
这时从外面挑帘进来一个青年人,三十多岁,瘦高的身材显得很文静,很书生气。
郑老先生介绍说这是儿子郑介民,并对儿子介绍三位侦察及有关事情。
面对三位死者家属的乞求,邢探长沉思一下,决定将事情全盘托出,以求得他们的帮助,虽然这样做并不符合办案程序。
案件说完后,邢探长指出,李宣只是个嫌疑犯,在天津被杀的女一尸一只有亲属去辨认才能证实。book.sbkk8.coM
三个警探望着哭天抢地的死者家属,心里虽很同情但也很着急,因为他们知道罪犯已领先他们两天时间,时间拖得越长,破案越困难。
半小时后,他们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郑老先生介绍说:“那李宣本是夫人的一个远房亲属,一直无亲无故,人看着倒也聪明机灵,便把女儿许配给他。哪知婚后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将家中给女儿的陪嫁花个一精一光,茶行的业务也越做越小,家中整天收不抵支,只好由一娘一家给些贴补。没想到又干出此等杀妻的事来。”老人说着泪流满面。
郑老先生在邢探长的提议下,乘洋车来到不远处的女儿家。
女儿郑秋芝自然不在家,院子不大收拾得倒也干净利索。女仆迎上来说:“前几日午夫人听一朋友说在天津大华旅馆看到先生和一女子住在一起,便火冒三丈,随即便更衣去了天津。”
邢探长一进屋便看到了挂在墙上李宣和郑秋芝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李宣显得一精一明洒脱,一副不安分的样子。
见景生情,郑老先生不禁老泪纵横。
邢探长对证实死者就是郑老先生的女儿并不感到意外,但女仆的一句话倒使他大吃一惊!
女仆说先生两天前回家一趟,从夫人首饰盒内拿走点什么就走了。
邢探长忙问:“他说什么了?”
女仆摇摇头:“他只说夫人在天津等他,回来取点东西。”便勿勿走了。
大家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两天前正是警侦从保定往回赶的时候。他当然是一个人,因为那时夫人已躺在殡仪馆内了。
这个胆大又饺猾的家伙冒险回来拿什么呢?郑探长估计他是回来拿钱的,因为李宣奢华惯了,又带着一个姘头,逃亡的生活钱是万万离不开的。book.sbkk8.cOm
郑氏父子听了却摇摇头,公子说:“姐姐家的生活并不富裕,那李宣整天花的多挣的少,家里并没多少现金。”
郑先生说:“刘一妈一,拿钥匙把首饰盒打开。”
女仆摇摇头说:“钥匙夫人总是带在身上,连先生都不让碰!”
公子问:“那盒内都放些什么?”
女仆答道:“只有夫人的首饰和部分现钱,好像还有几张纸。”
郑老先生突然涨红了脸说:“撬开它!”
那个红漆铜锁一尺见方的小匣子打开了,但裱糊得非常一精一致的盒内什么也没有。
老先生一拍桌子,气得直哆嗦,骂道:“这个禽一兽不如的家伙!杀了我女儿,还想抢走我的房子!”
大家忙让老先生坐下,他解释道:三年前他自感年事已高,二老就多虑后事,儿子介民懂事顾家,自立没有问题。不放心的是女儿秋芝,李宣不务正业,四十多岁了,副业也没什么发展,女儿跟着他受穷。思前虑后,决定百年后将北平现住的宅子留给儿子介民,将在福建莆田的一所老宅留给女儿,以备不测之用。他连房契及给家乡村内族长五哥的亲笔都给了女儿。估计老宅能值六七千大洋。哪想到那禽一兽也把它偷走了。
邢探长听了倒一喜:“这么说,那李宣一定去福建老家卖房子去了?”
大家都同意这种猜测。探长信心十足地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去福建。”
郑老先生感动得满脸通红:“只要能把畜生抓住,我倾家荡产地愿意!”他又对儿子说:“介民,你和邢探长一起去,所有费用由咱出,他们不懂福建话,你去可省却很多麻烦。我再给五哥书一封,说明情况,好协助你们破案。”
邢探长指指墙上的结婚照:“老先生,这张照片能否借用一下?”
“那当然!”
俗话讲:做贼心虚。那凶手李宣这时也到了蒲田县城,和姘头住在城东一个小旅舍里,他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这罪非同小可,所以二人迟迟没敢回村。而李宣的这一迟疑却给邢探长一行赢得了宝贵时间。
李宣一一夜未眠,他知道自己负罪潜逃,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更何况还拖带着一个累赘,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而被老婆堵在屋捉一奸一在一床一,情急之下扼死郑秋芝,也不会落成杀人外逃犯,成了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