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巫医告诉我,蛊虫有两个特一性一,其中之一就是,如果服下蛊虫的人在这半年内突然死亡,一尸一体就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化为一摊血水,只剩一具白森森的一尸一骨。
这就是为什么薛凝的一尸一体被送到我的工作室后,会这么快发生变化的原因。
我将盛着蛊虫的玻璃杯藏在了衣兜里,看着水泥台上的骨架,心中不禁感到了一丝寒意。我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薛凝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所以稍稍定了定神后,我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一柄一沉甸甸的铁锤。
一阵忙碌后,薛凝的骨架被我用铁锤砸成了几截,我找来一张白色的裹一尸一布,将碎裂的骨头包在了裹一尸一布中。然后,我拎着包袱,又在衣物柜里找了一瓶薛凝以前为我泡的药酒。
我走出工作室后,径直进了火化车间。
深夜的火化车间里,除了值班的福伯外,没有其他人。
福伯看到我后,关心地问:“王东,你没事吧?”
我一陰一沉着脸,不动声色地说:“福伯,我没事。你陪我喝喝酒吧。”我将那瓶药酒摆在了福伯面前。
福伯眼中露出了喜色,他说:“啊,我早就听说你家薛凝用秘方泡的鱼骨药酒有滋一陰一壮一陽一的效果,却一直没有福分品尝到。今天我真是好运啊!”刚一说完,他便想起薛凝今天才死在了车轮下,嚅了嚅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故作悲伤地挥了挥手,说:“别提这个了,福伯,我们喝酒!”我先为他斟上了一杯酒。当黏一稠的酒液倒入杯中的时候,满屋都四溢着浓烈的香气。book.sbkk8.coM
可惜,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喝到薛凝亲手泡的药酒了。
可惜,福伯也不知道我在这杯酒里加入了三一唑一仑。那是一种高效的安眠药。
福伯喝了一杯酒,就倒在了桌椅后的地板上。而我则推开了电闸,启动了火化炉。我把包着薛凝一尸一骨的包袱,放在了火化炉前的传送带上,然后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随着齿轮的转动声,传送带上的包袱被送进了火化炉。火化炉中熊熊燃一烧的火苗忽地冒出一阵蓝烟,包袱消失了。
薛凝也消失了。她将不再在我的生活中出现。
我低低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准备离开火化车间。这时,我忽然看到车间出入口的大门边,站着一个人,正死死地盯着我。
这个人,是杨纤。
在她的手里,拿着一一柄一铁锤。
八
“你刚才把薛凝的一尸一体火化了?”杨纤看着处于工作状态的火化炉,幽幽问道。
我心中不由得一颤,却又随口答道:“没有……我只是把薛凝的一些东西烧掉了。我怕看到后,会睹物思人,禁不住伤心。”book.sbkk8.cOm
杨纤又问:“薛凝的一尸一体到哪里去了?我刚才去了你的工作室,除了这把铁锤,我什么都没找到。”
我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我把她的一尸一体放到冰棺里上锁后,推到冷库去了。”在冷库有一面墙,全是一格一格如一抽一屉一般摆放的冰棺,足足有一百多格。
“哦……”杨纤沉吟片刻,斟词酌句地说:“其实,刚才你和薛凝的弟弟谈话时,我就站在工作室门外。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抬眼望向她,我猜我的眼里一定刺出了一道火焰。
杨纤又说:“薛凝的弟弟凭什么要挟你?你有什么把一柄一捏在他手里吗?”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我听到他说你曾经对薛凝不忠,是不是他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所以才以此要挟你?”
我走到了她身边,接过了她手中的铁锤,又亲一昵地摸了一下她那圆一滚滚的屁一股,说:“是的,你没猜错。不过,我会让他以后没办法要挟我的。”
杨纤将她那纤细的手臂环绕过我的脖子,搂住了我,又吻了我一下,说:“王东,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我笑了。我说:“我不会出事的,你放心。”
自从那次在小发廊外一遇到薛武后,我就再也不敢去那种地方寻求刺激了,所以我只能将眼光瞄准单位内的女人。杨纤就是我在殡仪馆内的情一人,但我们一直都很注意保密工作,所以单位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
我回吻了一下杨纤的嘴唇后,说:“我们到车库去快活一下吧。”
“嘁——”杨纤啐道,“今天是你死老婆的日子,你还惦记着快活?”
我笑了,不容分说地将她拉着,向车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