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姐姐,是哪个坏人让你这么做的?”颜贝贝循循善诱。
“他是好人!”狗蛋撅一起了嘴, “他说帮我报仇,把推一奶一一奶一下水的人杀掉!”他的眼中闪烁着超越年龄的凶残。
何一江一鼻子里冷哼一声,忽而从一只包裹里摸出一个东西摆到木桌上,狗蛋脸色苍白,颤声说道:“你……你怎么拿到的……”
张四福看到那个古怪的佛像,眼睛都直了。
何一江一冷笑道: “就是你一直帮着那个人几次三番地将这个东西从土里挖出来的对不对?!你是个放牛娃,去哪里放牛都没人怀疑,这个东西王家墩的人一埋回去,你随后就到了!那个晚上,你说你看到了一个穿着袈裟的什么‘金佛’,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指示你来杀张村长的人吧!”
狗蛋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赤一一裸一一裸一地抖了出来,他的脸一沉,竟“哇”一声哭了起来。颜贝贝忙将他揽在怀中安慰着: “别哭,坚强点。姐姐知道你是为了给一奶一一奶一报仇才跟那个人一起的。”
“你再不说,我割了你舌头!”何一江一将弹簧刀“啪”一声弹开,恶狠狠地扑向狗蛋。
狗蛋被吓着了,双手抱住颜贝贝的腿,说道:“我说,我说……是李庄的……李平哥……”
“啊,是那个畜生!”张四福腮帮子上肌肉一抽一动一下。
李平是李庄的二把手,也是个泼皮,跟李跃进是拜把子兄弟。那次群殴死了李跃进,李平还曾放下话来: “你们会遭报应的,那个东西还会来找你们,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何一江一听张四福说完,陷入沉思。如果那个“金佛”是李平,那场群殴之前给李庄捣鬼的会不会也是他呢?他的目的只是将张家墩的人驱赶出这片土地这么简单?
张家墩的村民们从村长口中听说一切神秘死亡事件都是李庄的李平设计的,都义愤填膺,同时大大舒展了一口气。正当张家墩的人张罗着报警,要把李平绳之以法的时候,一件诡异事情的发生使整个黑山又蒙上了恐怖的一陰一影。
李平的一尸一体出现在村长家门口!
李平的一尸一体被一杆三叉法器钉在了门板上!那杆法器张四福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个凶煞的古佛手上握着的法器!李平的脸被划花了,鲜血从七窍里流一出来,惨不忍睹!
村子里有很多流言传开,古佛又开始复仇了!
何一江一勘察了现场,那杆法器引起了他的注意。法器锈蚀,显然有些年代了,法器上印着两个黑乎乎的手印。何一江一用手指沾了些黑色物质放到鼻头苔闻,有一股煤灰味。他皱起眉头,问张四福: “村长,这附近有煤窑吗?”
张四福摇摇头: “没有啊,十里八村都是靠烧木柴过活呢。”
何一江一心生疑惑,凶手杀死李平时,手上显然沾染了煤灰,这些煤灰从何而来?book.sbkk8.coM
几个远道而来的民警调查了几天,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李平的一尸一体被李庄的人认了回去埋了。
接着,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何一江一正在村长家吃饭,一个村民闯门而入,口齿不清地说: “血!大地流血了啊!”
原来,这个村民中午去刚刚播了种的新地里浇水,谁知那片土地一一夜之间竟流一出殷红的血来!
何一江一脸色大变,跟着那个村民赶到山腹的那片土地,那里果然红了一片。
他将带血的土疙瘩放到鼻头下一闻,所谓的“血”不过是被颜料染红了的水。他的眉一毛一拧成了一一一团一一:是谁不惜血本将一桶桶的颜料倒在水里?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一陰一谋?
大地流血的事件在李庄也发生了,几天之间,张家墩和李庄的人都有了退耕之心。他们认为得罪了神灵一精一怪,这里呆不下去了。
张七终于回来了,他带回了一个瞎道士,据说瞎道士连张七的面都没见过,就一口道出了他的身世,所求之事,神乎其神的。瞎道士瘦得像一根麻花,身披八卦衣,左手摇着一个铃铛,右手握着一个黄乎乎的破旗子,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算命打卦,镇宅辟邪。
张家墩的村民们都来到张七家门口,看瞎道士如何施法。李庄一些村民也畏畏缩缩地过来了,远远地看着。连续的诡异事件令两个村子的村民忘记了往日的仇恨。
瞎道士摇着旗子在流血的大地上走了一遭,忽而顿住,掐着手指一算,脸色沉下来: “你们得罪了佛教天龙八部神众之一一夜叉老爷!你们挖了他栖息的居所,还在他的地盘上动土,真是大不敬啊!”
村民们大惊失色,张四福忙问道: “大师有什么法子可以破解的吗?”
瞎道士冷笑了几声,摇头说: “没法子,除非——”
“怎样?”张七也急道。
“除非你们离开这片大地,去别的地方谋生。”瞎道士眼皮一翻,露出白乎乎的眼球。
“唉!”村民们纷纷摇头叹息。
瞎道士又对着空中虚抓了几下,身一体像被什么附体了一样剧烈颤一抖几下,脸色凝重地说: “夜叉大神,让你们速速离开这片大地,否则他会……这是天机,不可说,不可说啊!”他对身边的张七拱拱手,,甚是惊恐的样子, “这里是凶煞之地,不宜久留,老道去了!”拄着破旗子便走。book.sbkk8.cOm
村民们面面相觑,在流血的大地上徘徊,久久不散。
李庄那边忽而连滚带爬地走过来一个人,远远对那些正呆在张家墩的李庄村民叫道: “你们怎么还呆在张家墩?李庄出大事了,地里的庄稼都被什么野东西拔一出来了!可怜那些刚一抽一苗子的庄稼啊!”
何一江一也在人群中,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瞎道士离去的背影,一种神秘的预感袭上心头。他心念一转,狸猫一样跟踪上去。
瞎道士翻过几条山沟,绕过黑山,抄近道向山后那片一陰一森森的原始森林走去。
一路上,他打退了几只野狗。傍晚时分,瞎道士抵达了原始森林边缘。他盘腿坐在地上,从行囊里摸出半只叫花鸡狼吞虎咽起来。
原始森林那边一阵寒风吹来,瞎道士依着树的招牌迎风狂舞起来。他忽而侧一下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叫了一句: “你来了!”
一个又瘦又高的黑影无声无息地走向瞎道士,他的双手捧着一块碗大的石头!黑影身上穿着袈裟,脸上金光灿烂,正是狗蛋口中的“金佛”!
何一江一潜伏一在灌木丛中,手上的弹簧刀随时准备抛出去。
金佛举起了手上的石头。
轰……山后响起一阵巨响,金佛回过头去,看向声源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原始森林中扬起一股冲天的烟尘,林木摇曳,鸟兽四散。何一江一在下风口闻到一股浓烈的气味,正是他从那杆三叉法器上闻到的煤灰味! 莫非……
金佛又举起了双手,石头对准了瞎道士的后脑勺!手法与杀死张石头时一模一样!
何一江一豹子一样从灌木丛中一跃而出,弹簧刀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扎在金佛的手腕上。金佛“啊”一声惨叫,石头脱手,砸在瞎道士的后背上。
瞎道士似乎明白了什么,抖索着一跃而起,顾不得疼,摸索着捏住那个铜铃铛护身,嘴上还叼着一截鸡爪子。
何一江一飞速上前,将金佛按倒在地,一拳头砸在他那张“金脸”上。
“金脸”被打花了,露出里面的人脸。何一江一冷笑一声,将那张破碎的金纸从凶手脸上揭了下来。
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个死人的脸一一李平!
“嘿嘿!没想到吧,外乡人!”李平龇牙咧嘴笑着,鲜血从嘴巴流一出来。
“那个死去的李平是个替身吧!装神弄鬼也够了,你该摊牌了!”何一江一抓起弹簧刀,抵住他的咽喉。
李平笑得有些发呛,他忽而剧烈咳嗽起来,眼睛鼻子里都流一出一血来。何一江一心中一沉,这家伙居然服毒!
“你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可恶的……外乡人……”李平身躯一抽一搐几下,蹬一下腿便死去了。
何一江一唯恐他又装死,探了探他的鼻息和心跳,这回是真的死了。何一江一回头瞅了一眼,那个瞎道士还不安地捏着铃铛,额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子。
何一江一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走向瞎道士。
“我……我说……好汉饶命啊……”瞎道士双一腿一软,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