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仔也是一脸忧郁,第三圈打到半夜两点半还在东西风,他们也都感到疲倦。我们等到庄仔上完洗手间便继续牌局,双手在桌上抓着牌一阵一搓一洗,每个人都不太想说话,动作迅速地叠牌抓牌。
倪叔可能动作太大,抓牌时不小心飞了一张牌出来,掉在地板瓷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骂了一声干,连忙弯腰捡牌。倪叔嘴里不断碎碎念:“一妈一的,那张棺材板跑到哪儿去了?”
“棺材板”指的就是麻将牌中的白皮,有人称为“白板”,也有人叫它“棺材板”。倪叔在桌底下摸了老半天,然后抬起头说:“喂,找不到棺材板,死人受风寒,怎么办?”
我耸耸肩,从麻将盒里拿了一张没有花色的备用牌放在牌组里:“先凑合着用吧。”重新抓完牌,我起手摸进一张门牌之后稍微理了理牌,只是当我看清楚手中牌型之后,心里连庄的喜悦感已经荡然无存。
我的手中一共有青发红中各三张,白皮一张,而余下的牌型是索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共九张,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发一抖,手里还抓着刚摸进来的门牌。那张牌,我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牌,光滑的牌面一摸便知是张白皮。很显然的,这是一把天一胡一大三元。
我慢慢地把牌放下来,神色怪异地对三人说:“我们别打了。”book.sbkk8.coM
俊开一脸不满,有点生气地说:“干嘛不打,摸了门牌就赶快丢出来啊,我们又不是输不起。”
“对啊,小钱嘛。”倪叔和庄仔也一搭一唱地说。
于是我只好将牌推倒,苦笑说道:“天一胡一。”
俊开脸色刹那间一片惨白,“干……这不可能啊!”他见我抓白皮自摸,像是见到鬼似的。
“怎么了?”我问道。
俊开推倒他的牌,里头有两张原本的白皮,也就是说,我和俊开手中一共四张白皮,其中有一张是倪叔弄丢的“棺材板”。
这张牌无声无息地“自动”回到牌桌上,并且被我摸进手中。我连忙回头看麻将盒,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心里大喊不妙,那张被我亲手拿出来的备用牌,不正好端端地躺在里头吗。这种邪门的现象让我们立刻决定停止打牌,一看时钟,已经四点整。book.sbkk8.cOm
“我看我们去吃四海豆浆吧,别打了,太诡异了。”我说。
三人拼命点头,到了这种时候也没人想继续待在屋子里,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怪事。我们下楼发动摩托车,引擎的声一浪一在万籁俱寂的清晨显得加倍刺耳,这时候庄仔却说了句没来由的话:“俊开,不带你马一子一起去吃吗?”
俊开一脸狐疑:“你是打牌打傻了吗,我马一子又不在家。”
庄仔眼神恍惚,疲倦地说:“啊?那你房里那个女生是谁?”
“哪。”庄仔抬头往上看,“她在一陽一台跟我们挥手啊。”
倪叔大笑壮胆,猛力拍着庄仔的背狂笑:“你够幽默,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一陽一台上面哪有人啊。”
“对啊,庄仔你别乱讲行不行,怪一毛一的。”俊开的视线根本就不敢往上看,自己住的地方要真躲着一只女鬼,谁还敢继续住下去?
庄仔一揉一揉一眼睛又看了一遍:“怪了,刚才真的有啊?难道是太累看错了?”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选择催眠自己假装没这件事,明天的太一陽一依然会升起,而房子租约也依然未到期。他们跳上摩托车逃命似的走了,只有我还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一陽一台,望着那个和小香长得有些神似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