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剑自知再问也无益,总发觉这对母女有点怪诞,如此想着便拄杖告辞。
如同上次一般,小一姐又喊阿一毛一送司徒剑。
司徒剑见阿一毛一刚从殡仪馆拉车回来,气喘吁吁的,不想让他送,可阿一毛一执意道:
“没关系,我有的是力气!”
司徒剑心想也罢,于是坐上黄包车,问道:“阿一毛一,这次少爷又死了,你说说看,少爷有什么冤家要害他呢?”
“上次我说少爷对老爷有恶意,不想少爷自己也死了,我乡下人脑子笨说不清,请先生不要见笑!”说着阿一毛一脸上一阵难为情的模样。“不打紧,你再说说看!”“依我在嵇府几年所见所闻,发觉太太可是对老爷实在不好,三天两头要诅咒老爷,老是盼老爷早死,老爷见太太是极其害怕的,太太一骂就吓得不敢出声,据说太太还要打老爷。”
“哦,有这等事?你还知道什么?”
“我来之前,嵇府本有一个使唤的老一一妈一一了,据她说太太年轻时得过一种女人的弱症——一陰一虚什么的,我也弄不明白,后来就去找瞿郎中治,瞿郎中果然治好了太太的病,不再有气无力,不思寝食,而变得身强神旺,不过后来……”阿一毛一欲言又止,像是卖弄关子。
司徒剑催道:“说下去,我不会告诉人。”book.sbkk8.coM
“后来据说太太就同瞿郎中勾搭上了,就我这几年所见也是如此。”
“老爷知道这事么?”
“当然知道,老爷是敢怒不敢言。可少爷常常在背后痛骂瞿郎中和太太。因少爷生怕家私一点点落到瞿郎中手里。当然这对狗男一女也讨厌少爷,我想会不会是瞿郎中对少爷下的手呢?这类做郎中的心中鬼点子可多得很,或许他们嫌老爷也碍手碍脚的,会不会也下手……”说着阿一毛一回首望了下司徒剑。似是征询他的肯定。说话间阿一毛一对太太与郎中显得十分厌恶,其憨态令司徒剑感叹。
司徒剑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发觉阿一毛一的说话并不如他的长相那般粗憨,一抬头猛然看见阿一毛一的那颗硕一大的油光光的脑袋,上面一毛一发稀疏,颇为可笑。正想着在哪儿见过这样一颗脑袋,车子已到警察局的门口。
这也是栋旧房子,也在驸马坟的附近,只是靠近大马路一点。在门首能看见一块木牌,上书八字:歧黄世家,杏林高手。此处即瞿郎中的家,一排三间平房而已。此刻午夜时分,客堂与西厢一片漆黑,唯有东厢的窗棂透出一点油盏火的亮光。一床一上正有一对男一女在说话,只昕那个男的细声道:book.sbkk8.cOm
“我这几日真是舒心极了。再也不要见到那个老东西的窝囊相了,也见不到小东西的混账脸了,终于都死了,二十年总算熬到这一日!”
一个女的粗声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说这样的话,你吃的、拿的嵇家的东西还少?连我给你的算上有多少!还要咒他父子俩?”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这点钱财能有多少,我要的是你们嵇家的全部家私!可恨玉宝这个混蛋蛀空了四马路的钱庄,所幸南市还有一爿钱庄留下。你知道这几十年老家伙赚的钱都放在哪儿啦?为数当不少!”
“只见他有钱拿回家,从不知他把钱放在哪里,我发觉老家伙不傻,看样子要比我多一个心眼。可你也太心黑了。要得嵇家全部家私!”
男声变得油滑了:“我在嵇家花的心血还少吗?尤其在你嵇太太身上,不是我的一陽一气壮了你的一陰一弱,你能一一精一一神地活到今日?人家男人是采一陰一补一陽一,我可是被你采一陽一补一陰一,老家伙行吗?我可花了血本的,得嵇家的家私也不冤!”
女声变得柔媚了:“你行,你行,你现在再让我美美地补一补!”
底下便是两人的一一婬一一乐声。
在东厢外有两个人早已听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破门而入。当一床一上男一女见到其中一个吐舌鬼脸时都吓软一了,鬼脸一一把男一女掐死,另一个蒙面人又在他们脑后用手中一物猛击一下,然后对那个鬼脸道:“把他们的舌头拉出来!”
外面,冷雨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