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司徒剑顿感不妙,待他忍着脚疼蹿上去时,嵇仁古已经猛地把钢球砸向了自己的右脑壳,鲜血飞一溅脑浆进裂,几十年玩钢球练出的功夫呀!
只听嵇仁古语声渐轻道:“你们带不走我了,我……我死也要死在……老宅!”
被警察押在一边的阿一毛一一下子跪倒在嵇仁古脚下,大声叫道:“爹,你不能死呀,爹,我阿一毛一不能没有你呀!”说着阿一毛一暴跳如雷。像野兽发狂似的向那个押他的警察进攻。尽管他套着手铐,可一时还真难以制一服,幸好那个井底的警察自觉伤疼好了些,闻声赶来一同合力制一服了阿一毛一。司徒剑像拍老虎头似的拍拍阿一毛一的头道:“没有用了,乖一点才有你的好处!”
阿一毛一果然变得驯服多了,当两名警察押着他要回井上时。阿一毛一对司徒剑指指屋角的一扇小门道:“由此可以上去,不必由井中上去了。”
果然,启开小门即有一叠石阶直达上端,顶开上端的一方盖板即是老爷“生前”的房间了。当嵇小一姐同阿炳见到两名警察押着阿一毛一,还有司徒剑从老爷房间出来时不禁目瞪口呆,想不到家中竟还有这么条暗道,难怪凶手在老宅中如此神出鬼没!
司徒剑对愣着的嵇小一姐同阿炳道:“来,我让你们见见更为惊奇的事!”说着一行人来到客堂里,司徒剑对两名警察命道:“把棺材盖打开!”book.sbkk8.coM
小一姐同阿炳俱道:“这是为什么?”
“你们不是找老爷藏起来的钱吗?”果真,打开棺材盖,掀一开铺在棺材面上的被子,即见底下铺满了包起来的一卷卷的银元,甚至还有金条。惊愕之余的嵇小一姐问道:“那么老爷人到哪儿去了?”
“他在他房间底下的密室中睡着了,死也不愿上来。”说着命警察带走阿一毛一。
阿一毛一临行又“扑通”跪在嵇仁古的灵前哭道:“爹啊。你死得好惨……爹呀……”
这两声“爹”使得小一姐同阿炳惊诧异常。可惊诧之余似乎又明白了点什么。两人急忙奔去密室寻找嵇仁古。
其实在押着阿一毛一回警局的路上,司徒剑也在为阿一毛一竟然是嵇仁古的儿子惊诧,他回头再看一下一身后的阿一毛一,发觉他果然像嵇仁古,那矮矮胖胖的身材,那一毛一发稀稀的大脑袋,那形憨实一一奸一一的五官和笑容,这才弄清,不久前坐在黄包车上看阿一毛一像个什么人,原来是这般缘故!book.sbkk8.cOm
嵇仁古在他老母过七十岁生日的时候回过一次乡,为的是给他老母祝寿。他在乡下一住住了半个月。因他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回老家了。
那天,他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给他家的水缸挑水挑得满满的,而且见了人满脸笑容。叫嵇仁古一口一个“老爷”,极讨人喜欢,于是嵇仁古便问老一一娘一一,这个小伙子是谁家的孩子?老一一娘一一偷偷地对嵇仁古道,你忘了年轻时你作的孽?你看看他长得像谁?于今他们母子俩很苦,所以我让这孩子来挑挑水,让他一一娘一一来洗洗衣服,给他们一点生计。嵇仁古这才想起自己诱一一奸一一过家中的一个丫环,由此父亲便把他带到上海学着经营父亲开创的“嵇氏钱庄”,父亲死后他成了老板。把钱庄更名为“仁古”,不想自己留下了一个孽债儿子。那天他看见了昔日的丫环——阿彩来家洗衣服,虽然已经三十五六岁,可秀色依旧。后来老母告诉他阿彩嫁了男人,不幸三年前去世了,所以阿彩母子更为艰难了。
也许是为了忏悔,他决计要改变阿一毛一同阿彩的不幸命运。他把打算带阿一毛一到上海的想法告知了阿彩,许诺她母子今后生活必定富足。与其说嵇仁古是忏悔,莫若说他找到了一条报复家人、灭绝家人的途径。当阿一毛一来嵇家老宅不到三年的一个夜里,他亲口告诉阿一毛一,你是我的儿子!你只有帮我杀了我现在的家人,才有你的出头之日。将来你才是嵇家财产的继承人!于是一系列的谋杀在多年一一精一一心策划后出笼了。说白了,是嵇仁古谋划,阿一毛一实施,或两人共同实施。
以上案情是司徒剑后来才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