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一姐又险遭谋杀
驸马坟的小路边上躺着两具一尸一体,一男一女,赤身一一裸一一体。死在地上尚且并肩搂一抱,其丑状实在不堪入目。好在此处住家不多,没有多少人围观,闻讯而来的人居多,马上就有人认出,这两人不是附近的瞿郎中同嵇府太太么?
待到司徒剑带着两名警察赶来时。阿一毛一已轰走众人,并在两具一尸一体上盖了一张破席子。司徒剑掀一开席子,发觉两具一尸一体俱张日瞪视,面呈恐怖之状,且口吐长舌。其惨死之状同嵇少爷被害后的形状完全一致,连这两具一尸一体的脑后也都有钝器重击后留下的破裂伤痕,可见三人是死于一个凶手。
司徒剑关照两名警察把一尸一体拉走待验,然后在阿一毛一陪同下来到嵇府,不过百来步的路。
此刻的嵇府依然是冷清清一陰一森森的。阿一毛一告之,嵇小一姐玉英好像还未起一床一,先生不如自己去看一下,说着便去忙他的下人活。
司徒剑已来过嵇府两次,大略知道嵇宅的门径,当他想穿过客堂去正房找嵇小一姐时,发觉有个年轻人在嵇仁古的灵位前上香供烛。他一见司徒剑,脸露悲色道:“先生是司徒探长吧,小一姐病倒了,请我代为招待先生。”说着请司徒剑落座,一边为司徒剑斟茶,一边解释道:“小一姐本因为老爷同少爷的遇害伤心不已。加之今朝的变故,一个年轻女子岂能忍受得了!”
司徒剑明白嵇小一姐当为母丑而羞愧,可嵇家死了_一人也实在可叹可悲,于是道:“没关系,没关系,先生是……”book.sbkk8.coM
“我是‘仁古钱庄’里的伙计阿炳,是嵇小一姐喊我来帮忙料理家务和丧事的。”说罢谦卑地立在司徒剑身旁,又道,“于今嵇家只剩嵇小一姐孤单一人了,连阿一毛一偌大嵇府也不过两个人,自然缺少照应人手。”
司徒剑发觉,阿炳此人谦逊和气,同上次的瞿郎中的倨傲截然不同,于是笑问道:“你知道,嵇家三口死得这么惨,若非深仇大恨者绝对不会出此手段,而且对嵇太太出其丑,真是莫解其心。阿炳先生以为谁会下此毒手?”
阿炳嗫嚅道:“我实在想不出嵇家有何仇人竟至于恨嵇家到如此灭绝人一一性一一的地步,还望探长先生费心查缉凶手,早日为嵇家雪冤。”
司徒剑发觉此人的语气比小一姐本人还诚恳,不免感叹道:“一定一定。”他想起了嵇仁古那次贷钱的惠意,于是起身在嵇仁古的灵台前上了一炷香,阿炳代为点火同还礼,司徒剑临告辞时还亲自把司徒剑送出客堂,并弯身鞠躬。
司徒剑刚要跨出那扇破门准备离去,阿一毛一不知从何处钻出道:
“我来送探长先生回局里。”book.sbkk8.cOm
司徒剑想说“不必”,可阿一毛一已拉来黄包车,盛情难却,司徒剑只得登车,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嵇太太同瞿郎中一尸一体的?又是你先发现的?”
“正是!天亮起来上茅坑。听见门外有人嚷嚷杀了人,出去一看,方知是太太同郎中死了。”说着阿一毛一竟然回首一笑,大概以为两个死人的丑态可笑,可从这下意识的一笑中。司徒剑似乎发现了一种出自内心的快意,心中想道:“不懂事的乡下人!”接着问道:
“这次你又以为是谁害了嵇太太和瞿郎中?”
“我不敢瞎说,上两次都说歪了。”
“没关系,你再说说看!”
阿一毛一边拉车边道:“我看刚才同先生说话的阿炳先生有点一毛一病。”
“哦?”司徒剑发觉阿一毛一此人颇为鬼灵,自己同阿炳说话时没有看见他。他倒看见自己同阿炳说话了,“怎么个一毛一病?”
“其实阿炳是小一姐的未婚夫,只是老爷太太都不喜欢他,因为他出身贫贱。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可是小一姐喜欢他,常常为此同老爷太太吵架。当然阿炳也恨老爷太太了,所以说他刚才的言行有一毛一病。可阿炳这个人心里恨归恨,表面上一套功夫做得十分好,对老爷太太一副恭敬孝顺的样子,对钱庄的生意又十分卖力,因此老爷太太有时还蛮喜欢他的。就是他偷偷向老爷告发了少爷花了钱庄的钱去嫖‘小金花’的。老爷才恨煞少爷了。阿炳此人一一精一一得很,想法子弄掉少爷就可以同小一姐霸占嵇家了。如今果然称心如意了!”这一番话使得司徒剑几乎要另眼相看阿一毛一了,这个乡下人的分析能力实在不低下。